好像，之前有過這么一次，剛洗完澡的是遲緒，坐在電腦桌前的是他。
那時候他在看論壇。
趙瑞懷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圈，他快步朝著遲緒走去，想要重新打開電腦。
遲緒伸手攔住他，滿臉的委屈，“我頭疼……”
“頭疼要不要再去醫(yī)院看看。”
遲緒挪動轉(zhuǎn)椅，埋進他的浴袍里，嗓音軟乎乎的說，“要你抱抱。”
趙瑞懷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在論壇里發(fā)的帖子很有可能被看到了，于是一手摟住遲緒的腰，將他桎梏在自己懷中，一手去開電腦，快速的點進論壇，嘴上還不緊不慢的說，“嗯，抱抱，不耽誤。”
新發(fā)的帖子一直被頂在首頁，趙瑞懷一點進去就看到了，他不由愣住，好像近視了一樣把臉貼近屏幕，“這什么情況”
遲緒決定裝傻了，“我要去換衣服……”
趙瑞懷已經(jīng)被帖子的內(nèi)容震驚了，他下意識的放開了遲緒，在遲緒起身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
遲緒再一次回到書房時，他正在電腦上瘋狂的打字。
可持續(xù)性發(fā)展：轉(zhuǎn)告你室友，還想在京城工作，就把嘴閉緊，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遲緒站在他背后樂出聲，“你這不是間接承認了嗎”
趙瑞懷的視線嗖的落到他身上，“你都看見了什么時候看見的”
“想不起來。”
“我，我……”
看著趙瑞懷瞬間爆紅的臉，遲緒終于大笑起來，他其實早就想笑了，為了趙瑞懷的面子才會憋這么久。
趙瑞懷看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無奈的嘆了口氣，“笑吧，你隨便笑，你開心就好。”
遲緒從書房笑到了客廳，直到上氣不接下氣了才被趙瑞懷強行制止，“好了！”
“嗯，不笑了。”“噗——對不起對不起，你跺腳干嘛啊哈哈哈，跟個小姑娘似的。”
原本小于室友的帖子對遲緒而言是很不愉快的一件事，多虧趙瑞懷變得有趣起來。
不過趙瑞懷很快又給了他一記驚雷。
趙昌元的電話從英國打來，趙瑞懷不僅當(dāng)著他的面接起，還開了免提。
“爸。”
趙昌元語氣溫和，“瑞瑞，聽說遲秘書出車禍了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趙瑞懷握住遲緒的手，輕聲道，“沒什么大事，就是額頭受了點傷。”
“那就好。”趙昌元頓了頓，又問，“你在自己的公寓嗎”
“嗯，他也在這。”在遲緒震驚的目光下，趙瑞懷平靜道，“您想知道的，我媽應(yīng)該都和你說了吧。”
趙昌元沉默片刻，“我想確定，她的猜測是否屬實，你已經(jīng)給了我答案。”
“那您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你之前一直瞞著我們，是暫時不想讓我們知道，還是永遠不想讓我們知道”
趙昌元這話問的十分有涵養(yǎng)，如若直白的翻譯過來便是“你是認真的還是玩玩而已”，他當(dāng)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心知肚明的誤入歧途，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紀就會斷的干干凈凈。
而遲緒既想讓趙瑞懷回答永遠，又想讓他回答暫時。
選擇權(quán)在趙瑞懷的手中。
他幾乎沒有猶豫的對電話那邊的父親說道，“爸，我想和他永遠在一起，我想得到您的支持。”
趙昌元再度沉默。
遲緒的手在這期間被趙瑞懷緊緊握住。
他內(nèi)心也是忐忑的，那畢竟是他愛著，敬重著的父親。
趙昌元沒有辜負趙瑞懷的愛與敬重，“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當(dāng)然沒有意見，我愿意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承諾，趙家的香火要傳承下去，也許在你看來我的要求很古板，可我不能對不起老祖宗。”
趙瑞懷的眼睛有些濕潤，卻沒有果斷答應(yīng)父親的要求，“爸，我沒有覺得古板，我只是覺得，不該是為了完成一項任務(wù)去制造一個孩子。”
“我和你媽生你的時候，也是有目的性的，是為了從你爺爺那爭取繼承權(quán)，可這并不能影響我們愛你。”
“謝謝爸……”趙瑞懷胡亂的抹了一把眼睛，微微側(cè)身，背對遲緒，“那，我媽那邊。”
“她可能一時接受不了，我會勸他的，你也要學(xué)會包容她，她年紀大了。”
“嗯。”
“遲緒在你旁邊嗎”
“您怎么知道”
趙昌元的聲音里染上了些許笑意，“你這么信誓旦旦的表決心，還問我怎么知道。”
遲緒吸了吸發(fā)酸的鼻子，小聲道，“董事長，對不起……”
趙昌元用和趙瑞懷十分相似的語氣說，“你不必道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過年那會，我重新調(diào)查了當(dāng)年那場車禍，想要找到那對夫妻的遺孤，沒想到調(diào)查到了你身上，我猜你進公司大概就是為了這件事。”
趙昌元居然在這個時候就知道他的身份！
遲緒手指都在發(fā)顫，“那您為什么，還讓我留在公司”
“我了解你的為人，知道你不會傷害瑞懷，本想這次回國找你談一談，給你一些補償，沒想到會是這種補償。”趙昌元笑了一聲，“這也是我不愿為難你們的一部分原因，如果沒有當(dāng)年那場車禍，你不會進入大和工作，更不會發(fā)生現(xiàn)在這種情況。”
……
電話掛斷后，趙瑞懷和遲緒面面相覷，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這就，完了”通話時尚且能保持冷靜的趙瑞懷此刻又結(jié)巴起來。
遲緒還在疑惑，為什么上一世趙昌元沒有來找他，而這個疑惑他永遠沒有機會得到答案。
“我現(xiàn)在不是做夢吧”
遲緒掐了他一把，“疼不疼”
趙瑞懷點點頭，突然抱住他，“剛才嚇死我了。”
“我看你不是挺淡定嗎”
“廢話。”趙瑞懷的聲音里帶著濃濃哭腔，“我不淡定你怎么辦啊。”
遲緒笑著撫了撫他的背，“要是特別感動，就哭吧，我不笑話你。”
“真的”
“真的。”
趙瑞懷真的哭了，比遲緒剛剛笑的還要久，遲緒怎么哄都哄不好，就只能親他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甜甜小番外，等十二點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