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正手足無措間,絳鶯突然自外面一臉英勇地走了進來,楚曦瞬間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跑過去躲在絳鶯身后指著那少年說:“絳鶯,你快把他趕出去,我不想看見他!”
絳鶯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被公主訓斥的準備,卻未曾想公主竟主動要求她將談郎君趕走。公主果然轉(zhuǎn)了性子,不像以往那般荒唐了!
絳鶯激動得熱淚盈眶,胸脯一挺就氣勢洶洶地對談玉說:“沒聽到嗎,公主讓你走,談郎君請回吧!”
談玉雙眸一垂,眼底竟有一層水霧淺淺浮了上來:“這宮里都已經(jīng)下鑰了,公主要我去哪呢?”
楚曦見這小美人欲要垂淚的模樣,突然有一種自個在欺男霸女的錯覺。
但她隨即將心腸狠狠一硬,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懷安招惹來的風流債,自己可沒有替她接盤的義務(wù)。
“你愛去哪去哪,關(guān)本宮什么事,”楚曦一臉冷漠地說,“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談玉一聽眼底的水霧立馬墜了下來:“公主怎可如此對無暇,無暇悄悄進宮就為見你一面,結(jié)果卻被公主這般對待。難道公主...真喜歡上那個西越質(zhì)子了?”
洛曄?反正洛曄現(xiàn)在也不在,索性就拿他來擋擋桃花,先將這難纏的小鬼打發(fā)走再說,若是被人瞧見有男子在她房里,指不定會被有心人怎樣利用。
楚曦嗤笑一聲說道:“對啊,我就是喜歡洛曄,他生得比你好看,性子也得我歡心。反正啊,就是哪樣都好過你。”
談玉一聽清秀的小臉立馬漲得通紅:“可他身份低賤,被西越推出來當替死鬼,連西越都不重視他,更遑論我們大周!若是哪日西越不老實,大周輕而易舉便能要了他的命。公主心悅這么一個人,不怕日后傷心么!”
盡管洛曄對她態(tài)度惡劣,但她看文的時候也是認認真真地粉過男主的好不好!
這么一想楚曦略帶鄙夷地看向談玉,身份卑微?人家以后是會成為開國皇帝的,你一個面首,又高貴到哪里去了?
“有我在,誰敢傷他。”楚曦斜睨談玉一眼,語氣冷冷地說道。
絳鶯一聽內(nèi)心頓時雀躍激動起來,公主這這這這這...也太霸氣了吧!
談玉愣愣地看向站在那里一臉冷色的楚曦,心中突然仿佛被什么輕輕一觸。站在那里的楚曦,依舊是冰肌玉骨,眉眼如畫的貌美模樣,卻有什么似乎悄然之間已經(jīng)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只是空有一副輕淺的美艷皮囊,可現(xiàn)在的她,自內(nèi)而外仿若都散發(fā)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讓她比之以前,更具別樣魅力。
“談郎君還不走么,又不是公主請你來的。”絳鶯見公主今日這般明事理,膽子不由得也肥了一些,“若你再不走,仔細奴婢以擅闖宮闈之罪稟告貴妃娘娘!”
楚曦見這少年也是可憐,大概也是迫于生計才做懷安的面首的,這么一想她語氣微微柔和了一些說道:“我可以給你一些銀兩,不過日后,你不準再來了。”
沒想到談玉聞言反倒收住了委屈的神色,朝窗邊走了兩步說道:“銀兩就不必了,因為...”
談玉漂亮的臉上露出神秘的笑意,輕輕彎起的唇角看起來有些撒嬌的意味:“我還會再來找公主的。”
楚曦還未來得及說什么,談玉就身形輕巧地自窗子處翻了出去,那抹明麗的紅色很快就消失在雪柳蓮池紋的黃梨木窗欞處,落入已暮暮沉下來的漫漫夜色里。
楚曦依舊有些不安,伸長脖子朝外看了一眼才稍稍松了口氣:“這談無暇也太放肆了!”
絳鶯聞言卻愣了一下。
楚曦立馬敏銳地覺察到了絳鶯的不對來,溫言道:“怎么了?”
絳鶯只覺得今日公主溫柔的不像話,若不是自己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公主,她真要疑心公主換了個人呢!聽到公主這般難得的和氣,絳鶯慌忙搖搖頭說:“沒什么,只是公主平日里不這么叫談郎君,奴婢驟然聽聞有些反應(yīng)不及。”
楚曦一窘:“那我平日里叫他什么?”
絳鶯有些奇怪地看了楚曦一眼,微微紅了臉道:“...叫他阿玉...”
楚曦頓時明白了過來,剛才那少年應(yīng)該是叫談玉,字無暇才對。她還自作聰明地從絳鶯和那少年的話中以為他叫談無暇,難怪她覺得這名字取的太過娘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