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縣縣令叫做郭焦, 他是同進(jìn)士出身, 在石崇縣已經(jīng)當(dāng)了兩屆縣令, 朱地主是當(dāng)?shù)赜忻l(xiāng)紳, 郭縣令與他也是十分熟識,最為關(guān)鍵是郭縣令知道, 這個朱地主有一門相當(dāng)不錯親戚, 他一個妹妹,因?yàn)槭置烂玻闪司┏抢锬澄徊鬭3很得那位伯爵喜歡, 也因?yàn)榇酥斓刂麟m只是個富有鄉(xiāng)紳,但在當(dāng)?shù)厝巳艘捕紩o他幾分顏面。
可是今日這件事情, 即便是與他有些交情郭焦也知道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如今尸體, 供詞,俱在,他二人已是無可辯駁。”郭焦慮露出一臉義憤填膺地表情對著李長松道“只可憐了那個被害死小姑娘啦“
李長松是正經(jīng)八百探花出身,又在翰林院任職,便是皇上也是能夠見到,在他面前, 郭焦甭管心里是怎么想, 但面上卻必須要做出一副正義磨樣出來絕對不能讓人懷疑他有絲毫包庇之心。
“郭大人說對就因?yàn)槟桥㈥愒┪囱? 魂魄不得安寧, 方才托夢給了馬婆婆, 這才讓咱們知道了尸骨下落。”至于為什么隔了這么年多后才來托夢,那卻也是不必深究問題了。
“你和長松一早就知道”房間里,霍二郎偷偷地與小嬌妻咬起了耳朵。
李如意根本也沒有瞞他意思,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腦袋。
霍二郎見狀臉上立刻就露出了果然如此表情,其實(shí)他心里很明白,如意這次就是打著收拾李存德他們心思來,原以為如意會從被兩個叔叔貪墨家產(chǎn)方面開刀,可沒想到竟出了馬婆子這件事情,直接就把李存德和朱地主給斷送了進(jìn)去。
“這件事情上我對長松也有所隱瞞,只把秘密告訴給你一人知曉,萬不可再讓它人聽聽見。”李如意看著霍二郎,白皙臉蛋上充滿了信任。
霍二郎立刻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顱,露出洗耳恭聽神色。
“其實(shí)這件事情與我娘有些關(guān)系”李如意嘆息一聲開始緩緩地訴說起來“鮮兒姐姐出事時候,我還很小,只記得那天下了一場很大很大雨,家里很冷已經(jīng)一丁點(diǎn)柴火都找不見了,我娘對我說,她要去二叔家借一些柴火回來。”
霍二郎聽到此處,脫口而出道“莫不是她看見了”
李如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娘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娘那天回來時候不但沒有借來柴火,反而心事重重慌慌張張,而第二天時候,鮮兒失蹤事情就已經(jīng)傳到處都是,再后來,我娘身體突然就急速衰敗了下來,不過短短半年時間,人就油盡燈枯了。”
許慧娘性子,李如意是再了解不過。
那是老鼠一樣膽子,油瓶掉在地上都會嚇跳起來那種,而且有很多次,李如意在半夜都能聽到許慧娘哭泣聲音,曾經(jīng)她也試圖問過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許慧娘除了搖頭外就是哭泣,竟是怎么也不肯對她說實(shí)話。
“我娘膽小如鼠,但心地卻是不壞。若是她真撞見什么,而沒有選擇把事情說出來,那必定是有什么人在威脅她。”李如意神情鄭重地說道。
而她那個時候又實(shí)在是太過弱小,即使真猜到了什么,也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
“娘郁郁而終后,這件事情便一直掛在我心底。直到一年前我才開始偷偷地正式派人調(diào)查這件事情。”
她收買了村里一個閑漢,讓他盯著李存德他們,后來那個閑漢告訴他,李存德和王慧芬從來不讓他們孩子跑到后院去玩,若有違反便是一段毒打,那個時候李如意心里便懷疑上,鮮兒尸體恐怕就藏著他們家后院中。
所謂最危險(xiǎn)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于其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風(fēng)險(xiǎn)運(yùn)送尸體,倒不如直接就近掩埋來安全。說到底,他們就是欺負(fù)鮮兒家里是孤兒寡母,無錢無勢,就算人找不見了,又能如何時間一久,事情也就消磨了。
“所以也是你把消息告訴給老馬婆子,讓她今日上演了這樣一出好戲。”霍二郎問道。
李如意摁了一聲,承認(rèn)了,她輕聲道”那婆婆生了很嚴(yán)重病,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能在死前,替鮮兒報(bào)仇雪恨,想必心里也會十分滿足 。“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李如意低著頭,臉上有著明顯愧疚之色,她輕聲“我恨那個姓朱,更很李存德那王八蛋,我本來早幾年就可以把這件使事情說出來,可是我沒有,我故意留著這個把柄,就是想在最有利時候一刀捅死他們。”鮮兒本來可以早幾年從那枯冷井底出來入土為安,馬老婆子也本來可以早幾年知道事情真相,可是李如意為了自個打算,卻罔顧了她們,行事確是說不上什么光彩。
李如意此刻羞愧,霍二郎其實(shí)是可以理解。
李存德再不好,那也是她們長輩,在外人看來他們才是一家人,如今如意姐弟衣錦歸來,若是立刻就與李存德翻臉,無論是尋了什么理由,面上總歸是不好看,若是再留下什么威逼長輩惡名,那可是連長松前途都會被帶累。
所以,鮮兒事情就成了最要緊也最厲害把柄。
“我娘子又善良又聰明,才不卑鄙呢”霍二郎長臂一伸,把人摟在了懷里,笑著說道“不許你這么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