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郎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心里面自然有他的盤算。
陸府那邊,為了不讓自家小姐的閨譽受牽連,自然是要想盡辦法的把她從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所以對外只說是陸家小公子與人在街面上起了沖突,對方失手打死了個家丁。所以這也無形中的淡化了霍大郎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若是他能在外面唱念作打一番,直接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在霍二郎身上,那么他依舊是個風(fēng)度偏偏前途無量的學(xué)子,說不定被人們還會覺得,他受了兄弟的牽連而無緣鄉(xiāng)試的惋惜他。
所以,霍子文他急切的想要把這件事情給釘?shù)乃浪赖模⑶遥€不能讓那個流放犯弟弟,對自己的名聲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影響。
“夠了”霍振興眼看大兒子要與二兒媳婦吵起來,臉色更是難看,就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李如意道“二郎娘子,你先回去歇著吧,放心,只有有爹在,誰都不能欺辱你們娘倆,至于你”霍振興看著霍子文斥道“跟我到書房去。”
霍子文對著李如意極其不屑的冷笑一聲,他露出絲毫無懼的表情,昂著頭揚長而去。
“嫂嫂”霍秀兒面色擔(dān)憂的在李如意耳邊輕輕說道“我扶您回去吧”
李如意勉強的對著她點了點頭,糟糕,剛剛實在太過生氣,現(xiàn)在都覺得肚子有些疼痛了。
沒有人知道霍振興與霍子文在書房里面說了些什么,反正大家只知道老爺發(fā)了大火,連茶具都摔碎了三套,劇烈的怒吼幾乎能把房頂掀開
“大少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他怎么能這樣狠心呢”春杏站在床頭,看著臉色依然不太好看的二少奶奶十分憤憤不平道“您可是還懷著孩子呢”
同樣留在屋里的霍秀兒也露出一臉不認同的表情,不過她素來膽小,只敢在私底下小聲道“嫂嫂也別太擔(dān)心了,有爹在,大哥不會得逞的”
李如意聽得這話后,沉默半晌,終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想起霍大郎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這件事情不達目的,他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不期然,霍子文對分家這件事情,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任誰來勸說都不能讓其退后半分。
“大不了多分他們一些家產(chǎn)便是了。”霍子文是這樣對著最疼愛他的母親道“娘你總要為我的名聲考慮一下啊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情,府學(xué)那邊已經(jīng)要求我退學(xué)了”
“你說什么”孫氏聽了這話果然大急,只聽其道“府學(xué)可是咱們江平地界最好的學(xué)府了,你若是被退了,那要去哪里再讀書啊”
“所以我才說這個家非分不可。”霍大郎急聲勸道“娘,您是不知道,我的那些昔日同窗門們?nèi)缃窀鱾€與我遠離,概因為他們知道我有個流放犯的兄弟啊”
“可是,可是”孫氏一副搖擺不定得樣子。
霍大郎見他意動,哪有不乘勝追擊地道理“就算分了家我也不是不認他這個弟弟,這只是權(quán)益之計,待幾年后,他刑滿釋放,咱們一家照樣是骨肉血親。”
一方是大兒子的名譽前途,另一方則是對小兒子的心虛內(nèi)疚,孫氏捂著自個的胸口,神情中掙扎的萬分厲害。該是給舅舅去封信了,霍大郎如此想到只要舅舅同意站在自個這邊,分家之事定然成之。李如意的預(yù)感沒有錯,隨著霍家舅舅的一封遠來之信,情形開始急轉(zhuǎn)直下當(dāng)李如意被霍振興和孫氏聯(lián)合叫過去的時候,她果不期然地被告知,霍子武這一房要單獨分了出去。
“二郎媳婦啊”孫氏看著臉色灰敗,遲遲不肯吭聲的丈夫,不得不先一步張口道“這一次,為了咱們家的名聲,這家不得不分了。”
李如意乍聞這話心里冷笑一聲,然而臉上卻露出一副惶恐無助地表親,急聲道“爹娘現(xiàn)在二郎不再家,我肚子里又揣了個娃娃,實在不方便,求求你們不要把我攆出去。”
“你看你這孩子,娘怎么能攆你呢”孫氏尷尬地表示,她已經(jīng)在離霍府很近的地方,為李如意置下了一處房產(chǎn),等分家后,這份房產(chǎn)就歸他們二房所有,保證不會讓李如意和肚子里的孩子流離失所。李如意的目光在霍振興灰敗的臉上和孫氏躲閃的眼神間掃了一遍,心中便知分家之事,已是板上釘釘了,不可更改了。
這是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霍二郎身上扣啊為了把自個的大兒子摘干凈,他們竟能下得了這樣得狠心。
李如意心中憤怒極了,她藏在衣袖中得手指兇狠地攥了一下,微利得指尖狠狠摳在手掌心中,這個時候只有疼痛才能夠讓她保持冷靜。
“既然爹娘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那兒媳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李如意看著公婆得眼神充滿了無助,她捂著自己得肚子,哭泣道“兒媳只有一個請求,能不能允許我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后,再搬離出去”
“這”孫氏一臉的猶疑。
“可以”這一次發(fā)話得是沉默良久得霍振興,只聽他沉沉地嘆息一聲后,對著李如意道“二郎媳婦,這次是爹娘對不住你們。不過你放心,無論你這胎兒是男是女,都可以分得咱們霍家三分之二的財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