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了一小籃毛豆,邊上突然探出個頭:“師姐!師姐師姐!”
由于落枕,林翊沒法轉(zhuǎn)頭去看,但聽這個語氣,會這么叫的也就只有阿采。
她應(yīng)了一聲:“有事嗎?”
“唔……也不算有事。”阿采猶豫一下,“師姐過了兩年才從塔里出來,應(yīng)該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吧。”
林翊心說我以前也不知道,剝毛豆的動作頓了頓:“怎么了嗎?”
“就是,就是……”阿采看了看四周,說話時都有點(diǎn)顫,“就是那個啊。”
“……哪個?”
“……那個啊!”
林翊服了:“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阿采急了,雙手控住林翊的下頜,使勁向側(cè)上方一掰:“就是……就是魔神啊!”
林翊:“!!!”
林翊眼淚都要飚出來了。
不是因?yàn)槟瘢吹男尴晌睦锸居邪吮镜淖罱Kboss是魔神,甚至還有主角本人變成魔神的騷操作;她要哭是因?yàn)楸话⒉蓮?qiáng)行扭轉(zhuǎn)的脖子,那一瞬間的酸爽,林翊覺得下一刻頭掉到地上都是正常的。
“……你這個架勢,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伏地魔。”林翊忍著酸痛,小心地把脖子扭回去,估了估原書里的時間,“魔神就算要上山,也得再過一段時間吧?”
“師父說魔神畏懼陣法,不敢貿(mào)然上山;又害怕天下仙門,也不敢隨便現(xiàn)身。”阿采重復(fù)了太虛峰主的判斷,“但是……自從兩年前的獸潮,妖獸確實(shí)越來越不安分了,昨晚都有一波。”
林翊一驚,想到半山的林家父母:“獸潮到哪兒了?傷了人嗎?”
“在山腳呢,都是些低等的妖獸,撞到禁制上就都死了……傷人倒是沒有。”
林翊松了口氣。
“雖然陣法加固過,還是很危險的。”阿采看著林翊,“師姐,其他人都在練劍,你為什么不去?之前仙門大會的時候,師姐的劍術(shù)明明那么厲害。”
……因?yàn)槲也粫鞘莵y打的。
林翊僅有的幾個殘疾版劍式都是從慎淵那里學(xué)的,總共也就學(xué)了一下午,稍微復(fù)雜點(diǎn)的都忘干凈了,拿起劍來也只能胡亂揮揮。
萬一又有來挑戰(zhàn)的,她絕對比涼皮還涼。
林翊嘆了口氣,正在想怎么糊弄阿采,又聽見阿采說:“早上在試劍臺,我都看見慎淵仙君和慕時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師姐。”
林翊條件反射:“慎淵?”
“對啊。”阿采一愣,“師姐不知道嗎?慕時在試劍臺以劍修心,仙君指點(diǎn),當(dāng)場有好多人挑戰(zhàn)。”
林翊僵了僵,又緩緩低頭去剝毛豆:“……這樣啊。”
這就是人與人的區(qū)別了。
慎淵教她劍術(shù)的時候就在院子里,折枝為劍,一招招毫不留情,打得她滿地亂滾。等到教慕時,就得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上試劍臺。
毛豆?jié)L進(jìn)籃子里,林翊卻沒拿下一個豆莢,愣愣地拿著籃子,直到阿采都忍不住了:“師姐?師姐?”
“……啊?”林翊回神,把豆莢一扔,摸了新的一個捏開,“抱歉啊,我有點(diǎn)走神。”
“師姐到底怎么了呀?”阿采有點(diǎn)擔(dān)心,“以前師姐都不會隨便走神的。”
林翊把毛豆摳出來:“因?yàn)楝F(xiàn)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啊?”
“現(xiàn)在的我好像在魚缸里,哪里都是魚。”林翊看了阿采一眼,“然后被撈出來做成了酸菜魚。”
阿采不太能理解林翊的意思,十分好學(xué):“這個比喻,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嗎?”
林翊想說,轉(zhuǎn)念還是搖搖頭,隨口胡說:“大概就是游魚碰壁吧。”
這還能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呢?
又酸又菜又多余,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