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胡說八道,說著又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問題,好似要和慎淵可能的徒弟爭寵,連忙表忠心:“當然,如果神君要收徒,我也超歡迎的。我會認真地給神君的徒弟……”
“什么?”
林翊想了想她能干什么,悲痛于自己真是個廢物:“……做飯的。”
慎淵忽然笑了一下,他松開手,兀自沿著路走:“這就不必擔心了。我不會收徒。”
林翊松了口氣,快步趕上慎淵。
問玄峰。
作為問玄門的主峰,問玄峰的大殿相當氣派,殿前開出寬闊的廣場和長長的大道,云霧繚繞仙氣飄飄,走進山門就會自然地壓低聲音,生怕驚擾了仙人。
初入問玄峰的弟子們比林翊還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列排開,站得筆直,等著分入各峰,穿上那身銀白的交領(lǐng)。
殿內(nèi)的除了弟子和幾位峰主,還有幾位比較面生的,林翊猜是沒當上峰主但入金丹中后期的仙君,地位應該和慎淵差不多。
座上掌門在講問玄門的行為規(guī)范,林翊覺得很有點校長講話的意思,直接放空,悄咪咪地看了一圈。
在座的仙君大多是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性;少有的幾位女仙君則看起來是二十來歲的女人,無一例外的美貌,大概是特地多修了駐顏術(shù),紗裙披帛,像是傳說中的仙女,又像是壁畫上的飛天。
此時深刻地體現(xiàn)出了慎淵的臉有多能打,在座沒有能在顏值上和他一戰(zhàn)的,他坐在椅子上支著下頜,眼神動一動就是顧盼生輝。
……這是什么級別的妖孽啊。
林翊真情實感地感嘆一句,正好掌門的話收尾,她趕緊原地立正,垂下眼簾聽下面的話。
接下來還是各種場面話,一個個的弟子被分到各位仙君門下,各自說點好聽話,一派師慈徒孝其樂融融的和諧情景。
林翊不太能理解這個形式主義集體拜師禮,等正式入門,弟子們還是各修各的,很多時候根本見不到掛名師父的面。
原書里慎淵那樣的護徒狂魔實在是異端,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只收了一個徒弟。
林翊想著想著,視線又滑到了慎淵臉上。
慎淵察覺,眼簾抬了幾分,正好和她的視線碰上。
殿內(nèi)莊嚴,獸首爐內(nèi)吐出一縷縷的熏香,弟子們按班就部地行拜師禮。慎淵卻像是隔絕在外,慢悠悠地看著身邊的女孩,眼瞳里含著微微的光。
林翊驀地有點臉紅,扭頭別開視線,還聽見慎淵低低的短促笑聲。
她定定心神,掌門宣讀了下一個弟子的歸屬:“外門弟子,慕時,歸入問玄峰。”
還等著分派的弟子頓時一驚,看見上前幾步的那個女孩,又是一驚。
問玄峰是主峰,拜入問玄峰就相當于拜入掌門門下,雖然只是掛名的師父,說出去也很排面。慕時又長了那么一張過分漂亮的臉,一時不少人都低頭遮掩,剩下的那些都流露出或艷羨或嫉恨的眼神。
慕時卻像是不知道自己被分得多妙,先向掌門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發(fā)問,清澈的聲音早已洗去了當年的那種別扭,仿佛昆山玉碎:“弟子請教掌門,若入問玄峰,可是只能拜入掌門門下?”
“這……”掌門也沒想到慕時會這么問,撫了撫頜下的胡須,“這倒也不是。問玄峰內(nèi)尚有慎淵、李忘歸、甘鈺三位仙君,只是要差一輩。”
“弟子明白。”慕時再問,“那弟子可否自選師父?”
從來只有擠破頭想進他門下的,沒有進了問玄峰還想拜其他人當師父的,掌門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但又不好發(fā)怒,溫溫和和地說:“自然可以,只是三位仙君不一定愿收你為徒。你可想清楚了?”
“弟子想清楚了。”慕時再行了一禮,“弟子愿拜入慎淵仙君門下。”
林翊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慕時。
……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說實話,原書里的慎淵實在是個護徒狂魔,無數(shù)讀者在評論區(qū)嘶吼“國家欠我一個師父父”;但眼前的慎淵實在不算什么優(yōu)秀的師父,而且他在慕時面前連對外的溫潤都沒裝。
林翊想了一會兒,覺得慕時要么是隱藏的M,要么就是冥冥中原書的影響實在太強大。
她僵著臉,再低頭去看慎淵,發(fā)現(xiàn)他早就已經(jīng)把視線落到了慕時身上。
掌門輕咳了一聲:“慎淵,你可愿意?”
“不急,容我先問個問題。”慎淵看著慕時,忽然露出點笑,“你說要入我門下,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