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林翊看著慕時的小動作,輕咳一聲:“那啥……你餓了?”
慕時下意識否認:“我沒……”
又是“咕嚕”一聲。
林翊使勁把笑憋回去,想想飯?zhí)美镆陌姿蟛耍瑥幕@子里拿出剩下的那個荷葉飯團:“餓了就說嘛,又不丟人。給你吃。”
飯團本來就是能冷吃的東西,裹在曬干的荷葉里,冷了都有一種淡淡的米香,飄到慕時鼻子里尤為誘人。
慕時盯著飯團,小小地吞咽一下,使勁別過頭。
“不要?”林翊晃了晃飯團,“里面有肉哦。還有磨碎的咸蛋黃。”
慕時喉嚨一動。
林翊一看有門,又湊過去一點:“吃吧,我做剩下的,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慕時看了更近的飯團一眼,倔強地不肯拿。
林翊嘆了口氣,把飯團放在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反正我也不要了,你隨便,想吃就拿,不想吃就別管。”
她繞過慕時,總結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太擅長和這個年齡段的小孩相處,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身后低低的聲音。
慕時低著頭,低而清晰地說:“……謝謝。”
林翊沒回頭,只微微笑了一下,挎著籃子自顧自地往前走。
哎,慕時這個小傲嬌。
林翊以為慎淵被關進去,她遇上的事情會少很多,然而事實證明她真是想得太多氪得太少。
阿采云游天下的師父,太虛峰峰主,終于回來了,聽完阿采哭唧唧的一通說法,立即把林翊叫去了太虛峰。
原書里問玄門就是給女主前期提供的一個背景,讓女主開掛開得比較自然,因而對問玄門以及七位峰主都沒有大面積的描寫。林翊的千里眼技能在太虛峰峰主面前完全用不上,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推門進去。
太虛峰主和林翊想象中的鶴發(fā)老人不太一樣,看起來也就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長了張和善的臉,蓄著短短的胡須。
太虛峰主一看林翊的神色,撫了撫頜下的胡須:“怎么,憶丫頭把這事兒也忘了?”
林翊一臉茫然:“……什么事?”
“我雖已有百來歲,卻是四十三歲那年結金丹,故而容顏未改。”太虛峰主頗有些促狹,“問題寫在臉上了。”
林翊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有嗎?”
太虛峰主忽然笑起來,笑聲渾厚,笑夠了才說:“看來是真失憶了啊,以前我若是這么說,你不會理我的。”
林翊又摸了摸臉,心說看不出來啊,林憶原來還是個高冷路線?
笑歸笑,太虛峰主說正事時還是很嚴肅:“你多少事情不記得了?”
林翊略作遲疑,還是用了先前和阿采說的說法:“大部分都不記得了。”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其實……我也不記得我為什么會失憶了。聽阿采說,我是……邪魔入體?”
太虛峰主點頭:“是,你獨自下山除妖,被一條噬魂蛇咬傷。那魔獸的毒會致人發(fā)瘋,雖然祛毒及時,還是落下了失憶的病根。”
林翊“唔”了一聲,心說這毒還蠻高級的。
“先前你也曾失憶,只不過沒一次像這般嚴重……”太虛峰主長嘆一聲,“阿采那丫頭現(xiàn)在還以為我能令你痊愈……”
林翊眼睛一亮:“照這么說,我是好不了了?”
太虛峰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注意林翊語氣里微微的喜悅:“是啊……你可會怪我?”
林翊連忙搖頭:“不會。雖然我不記得是怎么被咬傷的,但想來是我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
“唉……你雖非我門下,但我也是看著你長大,也算是我半個徒弟,如今……”太虛峰主又是一聲長嘆,“憶丫頭,我問你,你老實答,慎淵仙君,待你可好?”
突然從醫(yī)療劇本變成家庭倫理劇本,林翊還有點不適應,含含糊糊地用萬能回答:“還好吧……就那樣。”
“慎淵仙君雖則溫和有禮,但總和人隔著一層,你又性子強硬決絕……如今聽你說相處好,我也放心了。”太虛峰主笑笑,“年紀大了就喜歡管家長里短的,看來是結嬰無望,半只腳踏進棺材里了。”
“想得多,腦子就動得多,動著動著說不定就結嬰了。”雖然太虛峰主好像對慎淵的誤會有點大,林翊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自然地安慰幾句,“峰主不必在意。”
“借你吉言。”峰主又笑了一陣,“對了,過兩日新的靈脈開了,還需你帶著一批弟子先入靈脈修煉。”
林翊一頓。
來了,原書里林憶第一次對慕時下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