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淵在榻邊坐下,身上抓住那些還在滴水的頭發(fā),指尖向下一劃,發(fā)梢立即干了:“說啊。”
“沒、沒什么。”林翊的臉不受控制地又紅了,往被子里縮了縮,“神君……是要睡覺嗎?”
“不然呢?”
“那我是不是……應該睡別的地方?”
“你想睡地上也可以。不過我只有一床被褥。”
林翊看了看光禿禿的地面,臉都皺了:“那什么……不能給我變一套嗎?”
慎淵朝著林翊笑出點嘲諷的味道:“不好意思,術(shù)法皆不能憑空。”
借林翊一百個膽子,此刻也不敢說“那勞煩神君睡地上吧”,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決定向命運屈服,緩緩鉆進了被子里:“那睡吧。”
慎淵看了看她:“不脫衣服?”
……別提這個了!
林翊紅著臉,被子里的雙腳緊張地相互蹭著:“我覺得……這樣比較溫暖。”
慎淵看了林翊一會兒,看得她又往被子里縮了縮,整張臉都漲紅,然后忽然翻身壓向被子里的女孩。
林翊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僵了,呆呆地看著慎淵覆蓋在自己身上。略微潮濕的發(fā)梢在被面上蜿蜒,林翊看見那雙含情帶怨的眼睛,聞到清淡優(yōu)雅的伴月香。
她舔舔嘴唇:“神君……”
慎淵又壓低一點,鼻尖和林翊的蹭了蹭,開口時語氣相當纏綿:“你覺得我會做什么?”
林翊覺得整個人都在過熱運轉(zhuǎn),腦子里昏昏沉沉,憑著本能胡答:“我……沒有,我不知道……”
然后她聽見一聲短促的笑,輕飄飄的。
慎淵忽然坐起來,掀開被子鉆進去,躺在林翊邊上:“放心,我還不至于對個傻的做什么。”
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林翊頓時覺得自己在智商上被侮辱了,很想橫眉豎目,憋了一會兒沒敢:“……對不起哦。”
慎淵忍笑,在林翊肩上拍了拍:“睡吧。”
林翊乖乖閉上眼睛,今天遭受的事情實在過于跌宕起伏,慎淵獨居的屋子又很僻靜,被褥溫暖柔軟,身邊是淡雅的香氣,她很快就迷迷糊糊意識不清。
快入睡時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毫不客氣地壓在她身上,仿佛把她當個活體抱枕,肩頸連接的位置甚至蹭過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有點像姬友家的那只大金毛。
她不舒服地發(fā)出點聲音,腦子里昏昏沉沉,只剩下一個想法。
姬友啊,不是我管你家務(wù)事,但你家的狗真的該打了,怎么又跑到床上來睡了!!!
林翊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
夢里她泡在一個室內(nèi)溫泉里,四周空曠,垂著一層層的幔簾。水溫是恰到好處的熱燙,清澈的水面上浮著一塊木板,上面放著新鮮的水果,甚至還有一只不知道是酒是茶的壺。
她聽見腳步聲,回頭時看見一身白衣的慎淵在池邊坐下,抬手搭在了她肩上,指腹若有若無地撫摩。
林翊心說要死了,她知道溫泉里的自己一絲不掛,這水還這么清澈,低頭看看就一覽無余。
然而夢中的林翊一點都不慌,完全沒有躲開那只手的意思,甚至還慢條斯理地浮起來一點。好在她的雙臂環(huán)在胸前,勉強算是遮住不太適合慎淵看見的部分。
她側(cè)身:“摸夠了沒?”
“不夠。”慎淵毫無廉恥,伸手在浮板上摘了個葡萄湊到林翊嘴邊,“不吃?”
……敢問這位兄弟,投食之前可以先剝皮嗎?
做夢的林翊在心里吐槽,夢里的林翊只是別過頭避開:“不想吃。”
慎淵拈著那一粒葡萄:“那我吃了?”
夢里的林翊笑笑:“你吃呀。”
下一瞬那粒葡萄就落到了林翊的頸下,微涼的一點,順著身體自然的起伏滑到手臂和胸口接觸的位置。林翊的身材并不豐盈,但抱臂時手臂緊貼,青綠色的葡萄就卡在手臂和胸口之間,在微微浮動的溫泉水里泛著剔透的光。
慎淵一手撐在池邊,緩緩俯身,靠近林翊耳邊時輕輕呼出溫熱的氣息,然后才一點點接近那粒葡萄。
他低低地說:“多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