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唐煜來g省目的為何，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后，方自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給自家大哥回了個電話，同他講明了目前的處境，至于回家的事，可能還要再往后推遲一些時日。
方程畢業(yè)后就一直在b市某醫(yī)院參加工作，之前因為弟弟墜崖失蹤，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的同單位申請了半個月的假期。上回方自明與他聯(lián)系，兩人本想在武義市碰面，沒想到方自明突然被鏡中界拉了回去，當(dāng)時方程的車都已經(jīng)開上高速了，收到短信后也沒急著掉頭，他繼續(xù)原來的計劃，進入省后，先在武義市找了家酒店暫時安頓下來。
結(jié)果，剛在酒店簡單休息了沒幾個小時，他弟來電話，說自己已經(jīng)瞬移到沉水市那邊去了。
方程“”
方程“”
他默默搜索了一下這兩座城市之間的距離，頓時感覺有點兒窒息。
方程雖然并不相信關(guān)于隕石和鏡子世界的那套說辭，但昨天他弟發(fā)來的定位確實是武義，此時又發(fā)來的這個，也確實是沉水。
除非方自明和他通完電話就立刻坐飛機趕往g省，不然還真解釋不通，他弟是怎么在一夜之間奔襲千里，繼而出現(xiàn)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城市的。
關(guān)鍵是方自明沒有身份證，他怎么可能訂的了機票
“你”他揉了揉太陽穴，開始在筆記本電腦上查找飛往g省的航班，一邊道“你就給我待在那兒，等我坐飛機過去臨近機場，再轉(zhuǎn)個高鐵這回別他媽再給我亂跑了”
方自明也覺得自己很委屈“真不是我亂跑，我上次是被強制遣返的。這回也不知道能待多久，其實我覺得你應(yīng)該先回去上班，等我研究出規(guī)律以后咱們再見面，你也能少跑一些冤枉路。”
方程琢磨了一陣，依然有些狐疑“自明，跟哥說實話，真不是在耍著你哥玩兒呢”
方自明嘆了口氣“哥，你覺得我會用這么魔幻的理由當(dāng)借口嗎鏡中界這種東西，要不是親身體會過，哪個智商正常的成年人會相信它真實存在啊。真要騙你的話，我拿個正常一點的說辭不是更好么。”
可問題是，弟弟你現(xiàn)在是個病號啊，妄想性失調(diào)之后，這么魔幻的事兒在你看來大概也實屬正常吧。方大哥心力交瘁地想。
“唉，先不說這個。”他不想在電話里討論弟弟的妄想癥，將話題重新拉回來“不管怎么樣，我都得去沉水市見你一面。不親眼看看你的狀態(tài)，我沒法跟爸媽交代。”
說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有，我想了想，還是覺得得把你的事情同爸媽說了，這事兒不能一直瞞著他們，你應(yīng)該也清楚吧。”
方自明低聲道“武義市那次是我第一回從鏡中界里逃脫，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立刻就被抓回去，所以沒敢讓你同他們說。”
方程“那這回呢”
“說吧。”方自明道“但要掐頭去尾的說，異世界和隕石的事情瞞下來，爸媽年紀(jì)也不小了，我怕他們知道太多又要擔(dān)驚受怕。”
方程答應(yīng)了一聲，又試探著問“你這么說，是不再害怕那個什么鏡子世界了嗎”
“不是，還是怕的。”方自明笑了笑“但我發(fā)現(xiàn)了穿越兩界的關(guān)鍵契機。哥，我可能找到同伴了。”
方程“”
方大哥嘴角微抽，心里卻想好么，這是在g省找到病友了吧。
“你那病咳，你那朋、朋友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紀(jì)是沉水市本地人嗎做什么工作的”
“哥，你查戶口呢。”方自明啼笑皆非，道“是個男的，比我大，脾氣臭得很。工作，我不知道他做什么的。”
正好這時候他點的外賣送來了，方自明半個月沒吃過好東西了，頓時將他哥拋到腦后“那就這樣吧，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來沉水的事兒不急，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這邊也沒有什么太大危險。倒是你在b市的工作，這大半個月受到的影響絕對不小，哥，你不能因為我耽誤自己的生活。”
方程“我是你哥，說什么耽誤不耽誤的”
“反正你先別來。”方自明道“哥，我外賣到了，先不聊了哈。最后一句，聽我的，下午你開車回陽平，跟咱爸媽交代完以后就回b市上班，不用管我，我在這兒也不愁吃穿，還有住的地方，出不了事。”
方程“等會兒方自明你個臭小子，你的身份證還沒”
方自明在那邊把電話掛了。
方程“”
方大哥坐在床邊仰頭深呼吸，努力壓住想要暴打弟弟的迫切愿望。
隔了一會兒，他伸手揉了把臉，重新在通訊錄里翻來翻去，找出某個名字，將電話撥了過去。
幾秒后，電話通了。
“學(xué)長，我是方程。”方程清了清嗓子“沒打擾你看診吧”
“沒有，今兒人少。”另一頭的人笑了兩聲，道“叫什么學(xué)長啊，聽著別扭，叫我名字就行。對了，你還在陽平嗎家里怎么樣了，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還真有。”方程吁了口氣，將學(xué)長兩個字吞進嗓子里“顧哥，你是咱們院里精神科的醫(yī)師，對精神類病癥的了解比我專業(yè)得多，我想咨詢一些問題。”
顧學(xué)長手邊的動作一頓，語氣關(guān)切的問他“怎么回事，你還好吧”
“不是我，是我一個咳，一個親戚。”方程仍有些猶豫，道“要不還是等你下班我們再說我這算是占用你的工作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