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這么一看,從者們雖然沒有言語,但無論行動還是眼神,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原來張讓并非無能,竟像神仙一般。用了一把鹽,一囊水,就將他們當(dāng)家老爺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簡直就是神人
其實在東漢末年,醫(yī)學(xué)還不發(fā)達(dá),再加上一般人“覺悟”比較低,思想還不開化,所以把一些自認(rèn)為不可能的事情,就當(dāng)成了神化。
之前來勢洶洶的黃巾軍起義,張角自稱天公將軍,其實也是利用的這一點。
張角并非什么能人,說白了就是個“大忽悠”,自創(chuàng)了太平道,號稱濟世救人,當(dāng)時有地方鬧疾病,張角就弄了符紙符水給平頭百姓醫(yī)病,一來二去傳的神乎其神,大家稱贊張角為“大賢良師”,追隨張角入教的人高達(dá)幾十萬
張角弄了些符水,張讓弄得是鹽水,而且立竿見影,變戲法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喚醒了曹太尉,從者們能不驚訝么
一方面是敬佩張讓,另外一方面也是怕犯了天威,而不得不敬張讓。
總而言之,眾人看著張讓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變得恭恭敬敬,畢恭畢敬
從者拿來水和食物,還主動請張讓檢查,是否還有“變質(zhì)”,以免再次中毒。
曹操瞇著眼睛頗為深沉的看了一眼張讓,趁著上車去查看曹父病情的時候,低聲對張奉說“張讓懂得醫(yī)術(shù)這一點,你可曾知曉”
張奉立刻說“卑職不知,從未知曉。”
曹操這么一想,多疑的性子又涌了上來,瞇著眼睛沉聲說“張讓隱藏的頗深,看來他也并非像言語中那般信任你說不定,你在他眼里,早就露餡了。”
張奉一聽,說“卑職無能。”
曹操性子本就多疑,他也不知張讓是后穿過來的,這么一聯(lián)想,就覺得張讓并非像表達(dá)出來的這么信任張奉,表面上收張奉為義子,其實內(nèi)地里恐怕早就知道張奉是自己安插過去的眼線。
曹操抬起手來,說“罷了,張讓便是一只狡詐的狐貍,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其實內(nèi)地里算計頗深,你斗他不過,也是常有的事情。”
曹操說罷了,便起身下了輜車,想要找張讓套一套話。
張讓帶著小包子陳留王坐在一邊,曹操拿了一支水囊走過來,笑的十分殷勤溫柔,將自己俊美的容顏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曹操將水囊遞過來,溫柔的笑說“口渴不曾,喝些水罷”
張讓沒接水囊,都沒看一眼,淡淡的說“喝過了。”
曹操“”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面上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凝固,額角上青筋蹦了兩下,覺得張讓還是一如既往的“張狂傲慢”。
其實曹操完全誤解張讓了,張讓沒有太多感情,因此說話也不會顧慮別人的感情,自然直來直去,他說的是事實,方才一堆從者把他供做神仙,早就好吃好喝的伺候過了。
張讓只是說了一句大實話,曹操性子多疑,因此自個兒平白杜撰出了無數(shù)情節(jié)。
曹操深吸氣,復(fù)又笑瞇瞇的,說“你的醫(yī)術(shù)如此高超,怎么平日都不聽你提起”
張讓目光仍然十分冷靜,甚至冷漠,淡淡的說“因為不熟。”
曹操“”
曹操真的幾乎維持不住笑容了,縱使太祖是個笑面虎,如今年輕的太祖已然快要招架不住。
曹操明擺著是在套近乎,張讓一次兩次直接令他吃了閉門羹,而且門板還正正好兒的砸在曹操的鼻梁上。
“嘭”一下子,鼻血長流
曹操抬起手來,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忍耐下這口“惡氣”,一邊的小包子陳留王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倒是撿著了瓜落。
曹操再次忍下這口氣,坐在張讓身邊,說“你的醫(yī)術(shù)是跟誰習(xí)學(xué)的不會又跟他有關(guān)系罷”
曹操眼見張讓不理會自己,因此靈機一動,就想起了和自己長得相似的“他”,每次提起“他”,張讓才會有話可說。
曹操本想引起張讓的共鳴,然后這才好套話,哪知道張讓轉(zhuǎn)過頭來,平靜的看著曹操,那眼神雖然平靜,不過里面真的有一絲小小的動容。
讓曹操說準(zhǔn)了一半,張讓出身醫(yī)學(xué)世家,他自小對醫(yī)學(xué)很感興趣,但是選擇成為法醫(yī),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感情缺陷,一方面也是因為“他”
曹操心里“咯噔”一聲,心說真的準(zhǔn)了
張讓盯著曹操,淡淡的說“你不必套我話,你不會相信我,我也不愿意多說什么,我們之間也就不必多問多答。”
張讓雖這么說,但是目光仍然停留在曹操的臉上,眼神有些出神,好似專注的看著曹操,又似乎透過了曹操,看到了其他什么人。
曹操一看,挑唇冷笑一聲,心說你不讓我多問,卻偏要盯著我的臉當(dāng)做別人看,這天底下哪有這樣霸道的理兒
曹操打出生以來,便沒受過這樣的脾氣,吃過這樣的悶虧
曹操這么一想,不知為何,心里越來越不爽俐,干脆轉(zhuǎn)過身去,不讓張讓再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