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的名聲本就不好,這舉動讓曹操十分不爽快,偏這時候,曹操又想起方才兩個人交互的氣息,那微涼的余溫似乎還殘留在曹操的唇齒之間,曹操便推了一下張讓,和他拉開距離。
“嗤”一聲從腰間抽出佩劍,銀光一閃,手腕一翻,“啪”又是一聲脆響,佩劍直接劈砍下來,將張讓雙手之間的鎖鏈砍斷。
張讓的雙手終于恢復了自由,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才又湊過去給曹操看傷口。
曹操的下巴上蓄著一些胡須,這年代男子以留胡須為美,因此大多數男子都會蓄胡須。
但是傷口正好就在胡須里。
張讓說“你的傷口有些感染,這里條件太差只能簡單清洗,而且你的胡須需要剃掉。”
曹操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似乎不是很情愿,張讓看透了他的意思,淡淡的說“曹校尉的性命,想必要比胡須值錢的多,對么”
曹操被張讓說的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沒成想這佞臣倒是個牙尖嘴利的,便說“我現在手上無力,你剃就是。”
他說著,登時輕佻的一笑,笑容痞里痞氣的,對張讓說“不過我就不知,你這閹黨會不會剃胡須了。”
曹操分明就是羞辱張讓,畢竟張讓是個宦官,宦官因為身體殘疾,身體激素失調,自然不會長胡須。
張讓不吃他這一套,因為感情缺陷的緣故,張讓根本不覺羞辱,也不會感覺生氣,依舊十分平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曹操。
曹操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是無理取鬧的頑童一般
張讓沒說多余的話,直接拿過曹操的佩劍,好歹清洗了一下,然后挨近曹操,握著佩劍,輕輕的給曹操刮掉臉上的胡須。
曹操感覺到冰涼的劍刃順著自己的臉頰劃過,心里登時升起一股戒備的危機感,立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痞笑,雙手微微攥拳,倘若張讓圖謀不軌,曹操定然立時反應。
張讓給曹操刮著胡須,雖然佩劍很長,但勝在鋒利,張讓又是個法醫(yī),常年握刀,手法十分穩(wěn)健,從頭到尾未見一絲顫抖。
曹操起初是戒備,之后便是暗暗心驚,沒成想張讓這個宦官小白臉,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手穩(wěn),動作又干脆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除了技藝出神入化之外,還要有強大冷靜的心理素質。
這兩點,張讓恰好全都具備
曹操瞇著眼睛,暗暗揣度張讓。
張讓把曹操的胡須全部剃掉,也重新打量著曹操。
大多數影視和演義野史,都會把曹操定義為一個年老個矮嚴肅,甚至其貌不揚的老大爺形象,其實真正的史書中,都這樣記載曹操
太祖輕佻無威儀。
史書上常說,太祖也就是曹操,不怎么威嚴,行為比較輕佻,不沉穩(wěn),也不嚴肅。年少之時不愛讀書,但是偏偏天資聰穎,喜好舞刀弄劍,而且深諳兵法倒背如流,專門喜好飛鷹走狗。
曹操年少之時是個標準的紈绔子弟,家境殷實,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官三代,他的祖父叱咤朝廷,他的父親官居太尉,曹操在京師雒陽十分出名,無論是出身,亦或是才華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沒有人不羨慕他。
眼下的曹操年紀大約二十出頭,本就年輕氣盛,之前蓄著胡須只能看出年紀不長,如今剃掉了胡須,竟然顯得無比鮮嫩,完完全全稱得上標準的小鮮肉一枚。
其實曹操蓄胡須的用意也就在此,他的長相猶如為人,父親常說曹操不夠穩(wěn)重,曹操身居西園校尉一職,直接聽命于圣上,管理京師軍隊,相當于京城警備軍的營長,自然要樹立自己的威信,便辛苦的蓄了胡須,可謂用心良苦。
如今沒了大胡子,曹操原本的樣貌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端正的五官,一雙虎目不怒自威,但是偏生一笑起來,就變成了風流多情的桃花眼,眼窩深邃,臥蠶深闊,隱露出一種溫柔的關切感。
配合著高挺的鼻梁,微薄而有型的嘴唇,這長相絕對稱得上英俊名士、俊美無儔。
張讓盯著曹操,一時間竟然看的失神,他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豐富”。
曹操自從在北邙山見到張讓,就沒見過他有什么表情,無論是逃跑,還是面對廝殺,臉上都不曾浮現多余的表情,就連恐懼的情緒也不曾見過。
而此時,張讓看著自己的容貌,清秀蒼白的臉上露出深深的震撼,黑亮的瞳孔一縮,眸光微微顫抖。
曹操登時一笑,輕佻的道“怎么你一個宦官,看著本將的眼神,怎么猶似被迷倒的姑娘一般”
張讓充耳不聞,只是深深的看著曹操,輕聲說“太像了,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