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漏網(wǎng)之魚如果運氣不好,落在了暴露的地方,那被修真者們發(fā)現(xiàn)之后自然是直接殺死,可如果運氣足夠好,正好藏身于一個誰都不會踏足的地方,那他們就有機會自己蘇醒過來。
時寒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名魔修,而且他和其他魔修一樣,性格十分暴戾,沒有愧對于“魔修”這兩個字。
他做的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將當(dāng)時某位出名的大美人掠奪回了自己的地盤,強迫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那就是時寒。
雖然時寒的父母親都已經(jīng)死了,但這段過往太過著名,連著時寒也是從小修真界里家喻戶曉的特殊人物。
時寒說這些事時輕描淡寫,他直接用真元生了篝火給明湖取暖,邊撥動著木頭邊道,“所以,修真界的人說我是叛徒,我早就習(xí)慣了。”
“那你以后就去魔界好啦。”明湖裹著時寒的外衣哆哆嗦嗦地烤火,不假思索道,“反正那個魔修聽起來在魔界也很有地位的樣子。”
時寒愣了愣,“混血在兩界都是不會被接納的。”
“怕什么,誰不服,你就打到他服氣。有人敢罵你,你就當(dāng)面抽他嘴巴。”明湖伸出被烤得暖烘烘的雙手,往時寒那邊蹭了蹭,而后將兩邊熱乎乎的手掌按在了時寒的面頰上,笑嘻嘻道,“總有一天,他們都會不得不接受你的選擇。”
時寒注視著她的眼睛,第一次意識到這雙剔透的眸子里似乎包含著不屬于她年齡的氣質(zhì)。
“因為這個世界,強者為尊。”這么說著的明湖不過是重新確認(rèn)了一番自己心中的認(rèn)知。
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特征早就可見一斑——拳頭大的就是爸爸,所以明湖自認(rèn)為自己就是全修真界的爸爸。
是的,他們可以不服,但如果在她面前喊不服,那不好意思,爸爸就打到你哭著改口喊對不起為止。
“那我得變得很強,比現(xiàn)在強很多倍才行。”時寒順著明湖的思路想了想,認(rèn)真道,“不知道三十年夠不夠。”
“我聽說有個叫顧斐的人很強,還有個叫祁則寧的。”明湖舉例了唯二兩個她還記住名字的人,“你和他們比起來怎么樣?”
“應(yīng)該稍遜一籌。”時寒中肯道,“但我修煉的時間不及他們十分之一,所以很快就能超過他們。”
明湖鼓鼓掌,這個世界的實力分級太復(fù)雜了,她只記得前面最普通的練氣筑基金丹元嬰等等,從元嬰開始就忘得一干二凈。“大哥哥好厲害。”
時寒抬了抬下巴,顯然被夸獎得十分滿意,“那是自然。”
“所以我也要盡快長大,盡快跟大哥哥一起雙修,讓你更快提升修為!”
時寒猝不及防地被自己嗆到,轉(zhuǎn)過頭去大聲咳嗽起來。
明湖笑嘻嘻,“大哥哥你怎么啦?”
“……你別管我!!”
時寒內(nèi)心認(rèn)定明湖是個普通小姑娘不是沒有道理的:首先,修真界里保持著小姑娘樣貌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你就是貨真價實的小姑娘;第二,你步入金丹期駐顏的時候,還是個小姑娘。
當(dāng)人突破筑基跨入金丹這道門檻的時候,容顏便不會再有變化,因此并不能用樣貌來判斷一個人的修為。
可是,金丹期的修士,再怎么不濟,也不應(yīng)該怕冷怕成這樣,還一日三餐地肚子餓。
所以時寒當(dāng)然覺得明湖只是個和家人走散的小丫頭,還是脆弱的肉體凡胎,最麻煩的是還是個香餑餑的鼎爐體質(zhì)。
這小丫頭怎么順風(fēng)順?biāo)畹接鲆娝模?
不用睡覺的時寒在明湖躺下之后自覺地出去巡邏了一圈,用自己的神識劃下標(biāo)記才回到篝火的位置旁,可那跳躍的火光才躍入眼簾,少年就愣在了原地。
原本躺在火堆旁的小女孩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側(cè)坐著、身姿婀娜引人遐想的嫵媚女人。
她的一頭長發(fā)在黃光的照耀下輕輕飄蕩著,手指輕輕地按在自己多情的紅唇上,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困擾的事情,光是一凝眉的樣子就足以讓人發(fā)狂地為她奉獻(xiàn)自己的一切。
時寒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什么傳說中的妖怪。
等他再次放下雙手時,渾身充滿著魔魅氣息的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反倒是明小湖愣愣地坐在篝火旁,一幅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時寒:“……”他也沒饑渴到出現(xiàn)夢中情人幻覺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