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小弟說“呦,這狗挺聰明啊居然會舉爪投降”
杜悅也好整以暇望著它。
周圍圍觀的人也停下來,圍觀這只雙腿站立的聰明狗。
閃電見大家對它放松戒備,立刻沖著杜悅“汪汪”叫了兩聲,然后又委屈巴巴“嗷嗚嗷嗚”,原地打轉(zhuǎn)。
“這狗太有意思了老板,這是一條神犬”
白鈺也扭過臉對杜悅說“杜老板,這條狗確實不錯,看來它對你沒有惡意。”
只有齊三板著臉,一臉警惕“老板,不能小覷,恐怕是哪位老大訓練出來的,討您歡心,想來刺殺您。”
閃電“”心中有句,真想喊出來。
杜悅推開擋在自己跟前的齊三,沖閃電招手“來,你過來。”
閃電果然搖著尾巴,歡快地爬了過去。
它到了杜悅跟前,一雙耳朵立刻耷拉下去,像只無耳的小海豹,一副求撫摸求抱抱的模樣,雙眼水靈靈地幾乎能擰出水,乖巧得很。
仍誰看了它這樣的賣萌,都會心軟地一塌糊涂。
杜悅見它渾身臟兮兮,臭烘烘,身上毛發(fā)都打了結(jié),一看就是一條流浪狗。
她問“你想跟著我”
“汪”
杜悅收回摸它腦袋的手,說“你若想以后跟我混,就原地轉(zhuǎn)三個圈,再叫四聲。若做不到,我扒了你的狗皮。”
白鈺忍不住替狗求情,小聲說“杜老板,這只是一條狗,怎么可能聽懂人話更不可能聽懂”
他話沒說話,便看見閃電原地轉(zhuǎn)了三個圈,又沖著她叫了四聲。
不多不少,剛好三圈。不多不少,整好四聲。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只有杜悅大笑出聲,打開車門,沖它一招手“走,去討你師公開心。”
閃電搖搖尾巴,跳上了車,乖巧坐好,雖然渾身臟兮兮,卻一派威武不凡。
今天杜悅心情不錯,撿了個有趣兒的人,撿了條有趣的狗,想必一定能討師父開心。
他們抵達林公館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張燈結(jié)彩,大紅燈籠高高掛掛。
賓客們出示邀請貼踏進林公館,杜悅等人一路來到正廳,她師父林涂正坐在堂屋正中的那把太師椅上待客喝茶。
她一踏進堂屋,除了林涂,其它人紛紛起身,對她拱手。
杜悅沖著師父一拱手“師父,阿悅來晚了。”
“不晚不晚,來,過來挨著師父坐下,和你的師兄們聊一聊。”林涂一招手,便讓她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可現(xiàn)場除了她,又沒人能坐。
林涂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寬臉濃眉,生得彪悍嚴厲。只是一副長相,就足以能嚇哭小姑娘。
杜悅喝了口茶,俯身過去對他說“師父,我呢今晚給你帶了三個有趣兒的東西,保準兒能讓您開心”
林涂有兩大愛好,一是抽大煙,二是賭博。
如果他能見識到白鈺那小子聽骰子的功夫,一定也覺著有趣兒。
林涂一擺手,笑瞇瞇說“我們阿悅送來的東西,向來都是師父最喜歡的。你送是什么,師父都喜歡”
林涂已經(jīng)把杜悅當成了自己親女兒。
當然,除了他,也沒人知道杜悅是個女孩。為了杜悅在圈中的地位,他也不許杜悅透露自己是女孩的身份。
林涂想到什么,繼續(xù)說“對了,那幾位貴客正在后院里喝茶,你隨我去見見。”
林涂起身朝后院走,一干徒弟跟上。
走在去后院的廊道上,林涂跟她交代說“今晚這位程家三公子,你可要替師父好好招待。聽說這個程公子,對咱們這上海的煙館很感興趣,待會看完戲,你帶他去徐家記那幾個煙館走走。”
“程公子是什么人物”杜悅低聲問。
林涂說“陽城程家人,二十三歲,剛留洋歸來。他大哥程泰,是東北祁風的軍總司令。二哥程瀧,是江浙一帶的大財神。總之,不是個簡單人物,好好招待。”
杜悅垂首說了聲是,便隨林涂異同跨進了后院。
幾位貴客正在后院聽戲。
唱戲的是如今上海灘小有名氣的戲子譚明月,唱功和長相都不錯。下面的觀眾聽得滋滋有味,紛紛鼓掌。
林涂在程瀧身邊坐下,與其低頭交耳,仿佛在商量什么事。
而杜悅打量一圈空位后,最終選擇坐在了一個年輕人身側(cè)。
她剛坐下,便聽那人冷冷道“我身邊不坐惡徒,請這位小哥另擇他位。”
杜悅一聽這話,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側(cè)臉看著他“這位先生又怎知,我是個惡徒呢”
“呵,這林公館的人,能有什么好”程灃側(cè)過臉,對上了杜悅那雙干凈清澈的眼睛,立刻就頓住了。
眼前的女孩有一雙清凌凌的眼睛,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瑩白,五官生地精致漂亮。
她雖留了一頭男士短發(fā),又著一身素雅的青衫,可這些絲毫掩蓋不了她身上那股子清澈的靈氣與美麗。
程灃回國后跟著二哥四處應酬,見多了黑幫的人,卻頭一次見這么清秀的姑娘。
這女孩的眼睛過于清澈,與這里其它人不同。程灃不覺得她是惡徒,反而是個受這里惡徒欺壓的姑娘。
他立刻就改口說“抱歉姑娘,我并不是針對”
程灃話沒說完,被杜悅打斷。
女孩的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語氣也冰冷得很“我不是姑娘。”
程灃還沒反應過來,坐在他前面的程瀧和林涂便轉(zhuǎn)回了身看他們。
林涂呵斥道“阿悅,做什么要給程三公子甩臉子給程三公子道歉”
杜悅立刻又換上和煦般的笑容,側(cè)身沖程灃一拱手“在下杜悅,望程三公子莫怪。”
這回徹底讓程灃呆住了。
面前著容貌俊美的居然是個男人而且還是林涂手下的得意門生,杜悅。
程灃眉頭一斂,冷哼一聲,十分不情愿再搭理這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