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交代,讓我好生照看祖奶奶,即便祖奶奶不是妍妍,我也有責(zé)任將您的事兒放在心上。”杜笙語氣帶著尊敬與疏離,停頓片刻后又說“你們需要一個人入侵市長家的安防系統(tǒng),小茉莉技術(shù)有限,不是合適人選。”
小崽子果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姜妍略松一口氣,問他“那,小杜爺愿意幫忙嗎”
杜笙語氣敷衍“這點孝心我應(yīng)當(dāng)盡。”
姜妍“”杜笙的話讓她一口老血哽在心頭,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一陣鈍痛。
那種感覺實在不怎么好。
凌晨兩點,全副武裝的陳錦澤找到棋陵家。
棋家安全系統(tǒng)癱瘓十秒,陳錦澤便趁這十秒時間,借用倒鉤,瞬間翻過幾米的高墻。他身輕如燕,在黑夜中看不見他手里的工具,整個人宛如飛檐走壁。
進入棋宅,他落地的動靜引起安保人員注意。幾名安保人員走過來,他立刻用腳把工具踢進草叢,繼而站起身,佝著身輕咳了一聲。
安保人員過來發(fā)現(xiàn)是棋市長,問了聲好便走開了。“易容”成棋市長的陳錦澤,心理素質(zhì)頗好,居然還敢正視安保人員,示以微笑。
“易容”就是一個高超的化妝術(shù),這是陳錦澤的絕活兒。當(dāng)然,如同電視里那般達到一模一樣的效果,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孫燕那個物資匱乏,化妝品并不豐富的年代,他就能用運用簡單的東西把自己易容得和別人百分之九十相似。到了現(xiàn)代,由于物資豐富,又可以制作上等且逼真的,他已經(jīng)能做到百分之九十六相似。
如果不是在強光下,很難看出破綻。
他能成為盜圣,喬裝打扮別人的功夫是一流,不僅是容貌,聲音也能變得極其相似。由于給他的時間不多,他在看了幾個小時的新聞聯(lián)播后,勉強用棋市長的聲音學(xué)會了簡單幾句話。
陳錦澤披著棋市長的皮,盡量沿著暗處走,他尋著狗吠聲很快找到犬舍。可一進犬舍,他就蒙圈了。
犬舍里和閃電一樣品種,體格相似的犬,大概有二十幾只,簡直就像是雙生克隆。
他一只只找過去,很快在二十幾條烈犬中,找到了趴在角落悶悶不樂的閃電。
陳錦澤敲了敲狗籠。
閃電著鐵籠外的陌生男人,滿眼都是絕望。
陳錦澤再敲鐵籠,吸引它的注意“閃電,是我,能聽出我的聲音嗎”
這聲音是老陳
閃電立刻起身,搖著尾巴沖過去,鼻尖貼在籠子上去嗅他身上氣息。沒錯了,是孩子們的三師兄陳錦澤沒錯了。
閃電興奮地?fù)u著尾巴,喉嚨里發(fā)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陳錦澤打開鐵籠,閃電興奮地往他身上撲。他被撲倒,連忙摟住身上的大家伙,揉著它的腦袋說“走,我?guī)慊丶摇!?
閃電拿嘴筒子在它懷里拱了拱,臨走之際,大家伙又轉(zhuǎn)回身,接連用爪子刨開了好幾個狗籠。
里面的烈犬全都出來,但奇怪的是,這些犬并沒有四處亂跑,而是在閃電跟前坐成了一排。
閃電“汪汪”
眾狗“汪汪汪汪”
陳錦澤以為它們在搞送別儀式大合唱,實在聽不下去,沖閃電招手“走了。”
陳錦澤不能走正門。
正門燈光太亮,而棋市長不可能走路歸家,也不可能凌晨兩三點自己出門散步。即便他化妝技術(shù)爐火純青,也不敢冒這個險。
他帶著閃電來到后院,把幾十斤的狗綁在自己肩上,在安全系統(tǒng)再次關(guān)閉的那十秒,迅速攀過高墻。
由于閃電實在太重,導(dǎo)致他慢了1秒,安全系統(tǒng)啟動,墻上的高壓線直接灼了他們的繩子,并且警報啟動。
墻外停著杜笙的跑車,等陳錦澤上了車,杜笙立刻假裝開車經(jīng)過,施施然把車開進了同小區(qū)的另外一棟別墅。
杜家的房產(chǎn)遍布a市每個樓盤,當(dāng)然這個小區(qū)也不例外。不過,如果不是遇上這檔事,杜笙也不會知道這里也有屬于杜家的房產(chǎn)。
姜妍文哥、小茉莉已經(jīng)在別墅里等了很久,見閃電搖著尾巴平安歸來,小茉莉眼角都濕潤了。
閃電鉆進姜妍懷里撒嬌,一個勁兒的求安慰求抱抱求撫摸。
姜妍揉著它的腦袋安慰“傻崽子,沒事兒了,回家了。”
“嗷嗚”
閃電委屈巴巴地把嘴筒子擱在姜妍大腿上,一個勁兒的“嗷嗚嗷嗚”。
姜妍見它沒什么大礙,吁出一口氣,轉(zhuǎn)而讓文哥開視頻。
只有在用局域網(wǎng)的時候,電腦才能打開閃電的視頻。然而在閃電失蹤的這一天一夜里,發(fā)生了很多事。
文哥把視頻濃縮了一下,一共分了三個片段。
第一個片段,拍到了于夢和棋陵闖進來的畫面,也拍攝到了于夢把致幻劑打入了閃電身體中。
第二個片段,拍到了棋陵打出市長爸爸的旗號,威脅警犬基地工作人員,和他們竄通好演了場戲。對外說是死了狗,實際上他卻把狗帶回了自己家。
當(dāng)姜妍從視頻里看見于夢那張臉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棋陵的神秘女友居然是那個叫于夢的中二少女,這讓杜笙覺得非常有意思。
姜妍沉思片刻后,抬眼問杜笙“上次你說,等臨近四月份再曝光棋陵,現(xiàn)在,可以了嗎”
杜笙回答“可以。”
而這一次的曝光的威力,將會是那個少年無法承受的,他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天中午,姜妍和陳錦澤拍完一場對手戲,導(dǎo)演體恤他們辛苦,讓他們?nèi)ノ缧荨?
本來于夢的戲份已經(jīng)殺青,但由于一點拍攝意外,又在劇組多呆了兩天。她去領(lǐng)了盒飯,正準(zhǔn)備找個地方拆開來吃,卻被姜妍叫去了化妝室。
于夢不知道姜妍想做什么,但還是去了。
然而她剛進門,一根扁擔(dān)長地棍子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生生砸在了她胳膊上,一時間,她半條胳膊都麻了,差點沒給她打殘。
于夢正準(zhǔn)備破口大罵,抬眼卻看見了自己紅著眼眶的父親。
于爸爸胸腔起伏地厲害,咳嗽一聲,舉起棍子又朝她打了過去。這回于夢知道躲了,連忙往里面躲。
她搬起一個凳子為自己做遮擋,吼道“爸你瘋了”
于爸爸氣得差點暈過去,指著她,顫著手道“逆女,逆女你花錢大手大腳,把你媽氣得住院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還學(xué)人跑到人家房間里偷東西我看你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爸”
于夢意識到什么,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姜妍“杜悅,你跟我爸說了什么爸,你別聽她瞎說。我媽住院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在努力賺錢嗎爸,你把棍子放下,我們好好說話。”
“我還用聽誰瞎說我自己長著眼睛不能看嗎”于爸爸已經(jīng)看完了錄像,他怎么都不會想到,自己這個女兒會變成這樣。
姜妍拉了一只椅子過來,摁著于爸爸的肩,讓他坐。她低聲說“于叔,照您這樣打孩子,沒兩下就能給打殘廢,您要是相信我,我來幫您打。”
于爸爸指著于夢道“打,給我往死里打今天得讓她知道,什么叫疼打殘了我拖回家當(dāng)豬崽養(yǎng)也好過她成天在外頭惹是生非,給人添麻煩”
得到于父應(yīng)允,姜妍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條長鞭,她看著于夢,二話不說鞭子揮了過去。
鞭子的灼痛只會停留在人的表面,而不會傷及脛骨,鞭子是杜悅最喜歡拿來教育小輩的東西。既能讓她吃疼長記性,也不會擔(dān)心失手把她給打殘。
這一鞭子下來,于夢疼得直跳腳“杜悅你瘋了”
姜妍一鞭一鞭下去,女孩疼得毫無反抗余地,最后在地上縮成一團來回滾動,因為太疼,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姜妍這才停下,冷冷看著她說“我這輩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得知你借高利貸不還還義正言辭的時候,沒打醒你。這些鞭子你且慢慢領(lǐng)悟,稍后警察會帶你離開。”
于爸爸坐在那里,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胸中是怒火中燒,卻什么都做不了。
約摸半個小時后,于夢被警察帶走。
晚上六點,姜妍的微博發(fā)布了一個視頻合集。
姜妍v“相信大家也看見了八卦營銷號的爆料,說我的狗發(fā)狂導(dǎo)致寺廟里兩名師父受傷。在這里先感謝兩位師父諒解。事出有因,當(dāng)天有人撬開我的門,偷入我房間給閃電注射了致幻藥物,致使閃電發(fā)狂,導(dǎo)致閃電被警方帶走。我從醫(yī)院探望完兩名師父,準(zhǔn)備去警犬基地接閃電時,卻被告知閃電因發(fā)狂傷人,而被人道處理。而事情并沒有因此結(jié)束,又過了一天,臟兮兮且鮮活的閃電跑回了寺廟。閃電身上裝有監(jiān)控,里面的視頻讓我大為震驚。視頻”
姜妍這條微博一經(jīng)發(fā)出,評論都被視頻里的兩個人震驚了。
但他們很快知道了其中那個男孩的身份市長兒子。
果不其然,涉及高干子弟,這事兒迅速發(fā)酵,熱評全是罵聲
“市長兒子66666,對棋市長的感官一直不錯,卻沒想到棋市長有這么個不爭氣的兒子,嘔。”
“太惡心了,閃電真可憐。想知道那個女生是誰有人八那個女生嗎”
“臥槽大家去看新的八卦又出來了年前陳錦澤掛的那個打女生的男孩,也是市長兒子居然還是全校第一嘔成績好素質(zhì)低,學(xué)校留著這種學(xué)生干嘛”
果然,有一個自稱是技術(shù)人員的匿名網(wǎng)友,把模糊的監(jiān)控視頻稍微做了處理,放大數(shù)倍后,看清男孩的面部輪廓是沒問題了。緊接著,匿名網(wǎng)友又把棋陵的照片拿出來作為參照物對比。
兩天條微博先后一出,大家就更斷定了打女孩的男生是棋陵,也斷定了這男孩品格低下。
市長兒子偷狗賊的話題瞬間就炸了微博。
當(dāng)然,在這種熱度下,視頻里的另外一個女主角也被隆重地八了出來,黑料也是一抓一大把。
這兩人一瞬之間在網(wǎng)上成了紅人,穩(wěn)居頭條不下。
杜笙刷到這兩條微博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一棟老舊的小區(qū)單元樓下。
他抬頭看了眼樓上,上了三樓。
他敲響門,里面的女人隔著門問他“誰”
“外賣。”
這小區(qū)過于老舊,甚至沒有貓眼。里面的人壓根不知道,外面站著的,是西裝革履的杜笙。
沒一會兒,女人把手伸出來。
杜笙一皺眉,迅速把門踹開,里面的女人被門板撞得往后倒,后腦勺磕在地上,摔得非常慘烈。
杜笙走進去,關(guān)上門,里面的酸腐味讓他下意識掩鼻蹙眉。
他看著地上躺著女人,她的臉相比幾個月前,更恐怖,完全可以用鬼魅來形容,這樣的臉,回娛樂圈是不可能了。
柳明月看見是杜笙,嚇得連忙往后縮“你杜笙,你要干什么”
杜笙走過去,在她跟前停下,從兜里套出手帕,掩著鼻子,微微蹙眉。
“柳小姐,殺人償命的道理,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