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但是……”
“……”
旁觀的人也紛紛議論著。
但時政居然把歷史上的大人物招來做審神者這件事情本身,就很令人駭然了。
有他們這樣的現(xiàn)身,無疑是將之前流傳頗廣的猜測證實(shí)了下來。
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從哪里過來的,其他世界的部門或者組織、已經(jīng)厲害到這個程度了嗎?
“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高馬尾的女生是眾多圍觀的人之一,她帶著自家近侍刀極化清光很早就來了萬屋這邊,占了個好位置。
“怎么了?”
“這個源賴光去的時代……該不會是……那個吧……”
“哪個?”極化清光莫名地看著她。
“就是本來屬于他的時代,那個人鬼共生的傳說中的平安時代。”
“……?”
不論大家心情如何,到了出陣的時間了,所有審神者和刀劍全都就位。
大屏幕上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行了訊號的連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上面。
“武運(yùn)隆昌!”沖田總司對他道了聲祝福,隨后先行一步。
“呵。”源賴光不緊不慢地踏進(jìn)轉(zhuǎn)換點(diǎn)。
當(dāng)那種失重般的暈眩感消失的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一片焦黑的樹林中。
夾雜在火焰和焦灰中的,是格外不祥而晦暗的氣息。
源賴光幾乎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先偵察一下——”三日月的聲音突然停住了,他驚愕地看著自己的腳上。
那黑紅的顏色,并非土地本身的色澤,而是鮮血干了又淋上之后,造成了可怕景象。
不知道死去了多少生命,但連同他們腳下的土地,都變得粘稠而骯臟。
“這究竟是……”藥研皺了皺眉,附近繚繞著的氣息他們作為付喪神并不能夠判斷。
但這些混雜著血腥氣的糟糕味道,會影響他們尋找敵人。
“狐之助,這是什么時候?”
源賴光挑著眉頭,仍然是那股子不太在意的樣子,但眉眼間藏著股不適甚至是厭惡。
刀劍付喪神判斷不了,他還能判斷不了嗎?
這附近繚繞著的,全都是死去之人的怨氣,而造成這種人間地獄景象的,正是妖怪。
他開始回憶,自己記憶中可能會造成這么大規(guī)模傷害的歷史。
但是,平安京時代,除了天皇所在的平安京有眾多陰陽師保護(hù),影響小一些,其他的地方皆是生靈涂炭。
貧民生活不知道有多凄慘,妖怪又是如何橫行。
他開始凝聚靈力,久違的陰陽術(shù)被調(diào)動起來,竟有種鎖扣終于被打開的舒適感。
“神道式微,陰陽衰頹,是為末吉。”源賴光心里嘖了一聲,倍感麻煩。
“審神者大人,小心!”藥研突然沖了出去,刀劍相觸,锃锃作響。
源賴光并沒有拔刀,只冷冷地看著眼前快二三十振敵刀。
這些以微薄頑強(qiáng)又骯臟的力量凝聚起來的不同的人形執(zhí)刀怪物,正是歷史修正主義者。
“盡快解決掉,離開這里。”源賴光提起狐之助的后頸,它還在不停地計(jì)算和感應(yīng)。
似乎新地圖任務(wù)下,會削弱狐之助云數(shù)據(jù)的能力,再加上這是平行時空后的情況,在沒有準(zhǔn)確的地標(biāo)性建筑或者提示下,狐之助想要判斷出時代、年份、地點(diǎn),還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6位付喪神皆是戰(zhàn)意滿滿。
雖然敵人數(shù)量眾多,并且實(shí)力也比他們之前對付的那些敵人要強(qiáng),但他們畢竟是滿練度,而且經(jīng)過這段時間審神者的操練,他們也不是那么弱小,并且只會自己舊主的那一點(diǎn)招式的刀劍了。
源賴光踩在異樣濕軟的土地上,就像沒看到不遠(yuǎn)處的尸體殘肢一樣。
一片焦黑,到處都是火焰焚燒后的痕跡,他掃了兩眼,只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并不像是一般的火焰,也不是焚燒樹林的那種狀況,但是——
就在下一刻,他突然把狐之助甩了出去。
“審神者大人,”狐之助驚聲尖叫,在撞到枯樹灼爛毛皮之前,他翻身總算穩(wěn)住了身體,“我知道了,這是1021年秋季,為治安元年。”
它突然愣在那里,驚訝地看著站在審神者對面,手持染血太刀似乎還有一只握刀鬼手的……妖怪?
一邊對敵的髭切愣了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轉(zhuǎn)身,膝丸連忙跟上把敵人擊退。
“怎么了兄長?”
“源、賴、光!”
對方那滿是恨意的聲音,血淚近乎要從他赤紅的眼眸里流出,他脖頸處纏著繃帶,雖是人形,然而一身鬼氣完全壓抑不住。
狐之助愕然地看著那個妖股手里握著的那振太刀并又鬼手握著的刀劍,然后看向一臉震驚的髭切和他手上的本體刀,它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源賴光愣了一下,確實(shí)有些驚訝。
但隨后,他居然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鬼切。”
他仍是微笑著,輕笑著道。
那態(tài)度,宛若舊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