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 林月生突然收到明燃的短信。
——我到家了哦。
林月生笑著拿起手機回復:嗯, 晚上想吃什么?
那邊回短信的速度飛快:你定吧。
——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那我親自下廚好不好?
——嗯嗯,最喜歡吃你做的菜呢【心】
林月生原本還是笑著, 但看到回復后表情漸漸僵住,握著手機的手慢慢收緊。
他深吸一口氣,手指摸上鍵盤緩慢回復。
——好,等我。
下一刻, 林月生倏地站起身, 拿起外套沖出辦公室直奔地下車庫。
他在車里打通詹清的電話, 接通后飛快報出一串號碼,語氣里帶著明顯的焦急:“查位置。”
詹清是林月生手下調(diào)查小組的組長,這幾次的調(diào)查任務都由他負責。
一聽林月生這個語氣, 詹清就知道大事不妙,馬上召集組員開始調(diào)查。
林月生車速飛快, 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面上卻仍強裝鎮(zhèn)定。
他腦中反復回想剛才明燃回復的短信——
最喜歡吃你做的菜呢。
但實際上, 自從林月生把荷包蛋煎一團糟糕的黑色異物后, 明燃就再也不讓他下廚了。
或許是我疑心太重, 林月生這樣安慰自己。
也許明燃真的在家里等他呢?
車子飛速拐進停車場, 林月生跳下車沖后直沖進大院。進門后發(fā)現(xiàn)客廳空蕩蕩的, 臥室書房等各個房間都不見人影。
林月生的心頓時涼下來,像被人用冰水從頭澆到腳。
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詹清。
“我們查到了手機的位置,在碼頭。”
林月生猛的站起身,聲音急切:“找到人了嗎?!”
詹清停頓了幾秒鐘, 然后沉聲道:“抱歉,我們只發(fā)現(xiàn)了手機。一個小時之前,碼頭開走一艘運送木料的中小型貨船…我們懷疑人就在里面。”
傍晚時分,一艘貨船緩慢停靠在岸邊,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從甲板上跳下來。
他熟練地搭建了一個簡易運貨梯,隨后從甲板上拖下一個用黑布蓋著的木箱。
“什么東西?”在碼頭巡邏的老頭上下打量,走過去用手用力拍拍。
“老兄,我說你輕一點啦!”男人擋在木箱前,瞇眼小聲道:“這里面是寶貝。”
“不會是那個東西吧?”巡邏工用手指戳戳手臂,閉眼模擬注射的姿勢。
男人鄙視一笑:“老子才不干那個,那東西容易把自己賠進去。”他低聲笑笑:“但我箱子里的東西,可比那玩意值錢多啦。”
“三百萬。”男人呲牙,雙眼露出精光:“光送這一個箱子,就有三百萬!”
天漸漸暗下來,如濃墨般的夜色漸漸覆蓋這座邊境小鎮(zhèn)。
陽光消失不見,披著人皮的魔鬼露出鋒利的獠牙。城市漸漸彌漫上一層朦朧的暗粉色,身著暴露的異國女郎紛紛站在街邊抽煙,然后把煙霧曖昧地吐在過往行人的臉上。
街上,一個身材佝僂矮小的男人愉悅地吹著口哨。他推著木板車,停在一處非常簡陋,貧民窟似的胡同口。
左右有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守著,他們擺了擺手,冷冰冰吼道:“證件!”
他們口中的證件不是身份證,而是進出交易所的資格證。
這里從外面看上去是個貧民窟,實際上卻是全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場所,俗稱黑市。
男人哼笑一聲,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卡片在守衛(wèi)人員眼前晃了晃,然后鄙視道:“滾遠點看門狗!別阻礙老子發(fā)大財!”
詹清等調(diào)查人員的效率非常快,很快便查出關于那艘貨船信息。
“是天洋木材廠的運貨船,每周都會向外地運送大量木材。負責這艘船的運輸員是位27歲的年輕人,叫喬振。經(jīng)調(diào)查,他因為急性腸炎正在醫(yī)院掛水。”
“喬振有一個舅舅叫周志剛,58歲,單身,無工作無存款,好賭博并欠了一身賭債。我們通過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他最近頻繁出現(xiàn)在別墅周邊地區(qū),只有今天沒有。”
詹清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老板,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我們另一個組員匯報,今天夫人在回家的路上,一直被一位老嫗尾隨…技術人員判斷,那應該是周志剛假扮的。”
林月生面上沒有任何波瀾,但若是仔細看,便能發(fā)現(xiàn)他黑漆漆的眼眸中正醞釀著風暴。
“確定是周志剛嗎。”林月生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像是浸著寒冰。
詹清不敢直視林月生的雙眼,垂眸低聲道:“周志剛與夫人一同消失在轉角的街道,那是監(jiān)控死角。我們有理由相信…夫人是被他綁架了!”
“很好。”林月生扯了扯唇角,笑不達眼底:“去把他外甥請過來。”
“另外查一下周志剛最近和什么人接觸過,一個普通的下崗工人不會突然想到綁架,一定是有人教唆。”
“我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