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燃初賽所做的甜品, 雪人奶凍。
在被媒體拍攝發(fā)布到美食雜志以后,瞬間紅遍大江南北。
七夕將至, 很多餐廳紛紛模仿, 用類似食材做出雪人的樣子, 作為情人節(jié)那天的招牌菜。
這一舉動確實吸引了很多顧客, 因為最近網(wǎng)絡(luò)上有關(guān)雪人奶凍的新聞鋪天蓋地。那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溫柔青年,像一縷柔和溫暖的風(fēng), 吹進每個人心里。
青年低頭微笑的動圖,被很年輕人默默下載,然后保存到手機相冊里。
而那句“這是兩個經(jīng)歷過溫暖, 擁有整個夏天的雪人”的話, 也成為很多網(wǎng)友在社交論壇上的個性簽名。
長達三天的初賽終于結(jié)束, 凌晨那天,烹飪大賽的官方網(wǎng)站終于開放投票界面。
初賽的視頻剪輯和每位參賽的作品都被一一上傳, 投票即將開始。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 明燃的票數(sh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上升。一夜過去后,明燃的票數(shù)在眾多競爭者里一騎絕塵。
明燃碾壓性的勝利, 很大原因在于,網(wǎng)友們對那道雪人小甜品近乎瘋狂的喜愛。
每個被生活無情打磨的人,都是雪人。
他們每天有數(shù)不清的工作, 要忍受猥瑣煩人的上司,要防備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同事, 要被長輩逼問為什么還不結(jié)婚, 要去參加根本不想去的社交晚會, 甚至還要為那該死的前男友獻上新婚祝福。
生活給他們帶來的,總是寒冷的冬天。
而作為一個要強成年人,他們不得不帶上面具,嘻嘻哈哈,假裝身處陽光明媚的夏天。
但其實很累啊,真的好冷啊。
而那個有著明媚微笑的青年廚師,像一個能帶給人溫暖的魔術(shù)師。
他用他的手,編織出一段浪漫又可愛的成人童話。
然后笑著告訴他們——
別害怕,雪人也可以擁有溫暖的夏天呀。
——
凌晨,天還沒大亮,別墅里突然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霍崢一直在房間里打游戲,聽見隔壁有動靜,便輕手輕腳湊過去。
隔著門板,細細聽里面的動靜。
但里面又突然沒了聲音。
好奇心旺盛,霍崢輕輕扭動門把手,把門打開一個小縫隙,探頭望去。
走廊昏暗的光順著門縫,溜進漆黑的臥室。
霍崢看見明燃正瞪著眼睛,呈大字狀躺在地上,像被噩夢魘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喂!”霍崢走進去,用拐杖敲敲地板:“夢見大灰狼了?嚇成這樣。”
一張桀驁俊朗的臉出現(xiàn)在視線中央,明燃肩膀一抖,倏地坐起身,差點撞到霍崢的下巴。
明燃繞著房間轉(zhuǎn)一圈,終于放松下來,緩緩舒一口氣。
回來了啊…
霍崢見明燃行動詭異,便問道:“作什么夢了?嚇成這樣?”
提起夢,明燃的臉?biāo)查g像被火烤一樣,他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做夢!”
別看霍崢年齡小,察言觀色的本事卻很厲害,騙他是件難事。
霍崢上下打量明燃,表情瞬間了然,然后瞇眼曖昧笑道:“我懂,做春-夢了是吧?嘿嘿嘿,夢里的小妞長什么樣的,日系還是歐美的啊?”
“我沒有!”
“嘖嘖嘖,看你反應(yīng),該不會還是個小處男吧?”
明燃的臉又紅又漲,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他惡狠狠瞪像霍崢,低聲吼道:“關(guān)你屁事!”
“呦!”霍崢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彎腰蹲在明燃跟前,揶揄道:“惱羞成怒了。”
然后,霍崢就被明燃用枕頭砸跑了。
空蕩蕩的房間又只剩下明燃一個人,他捂著臉坐在地上唉聲嘆氣。
沒一會兒,又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夜還很深,但他卻再也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明燃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做早餐。霍崢則像在動物園看動物似的,一直盯著他看。
明燃忍無可忍,菜刀猛地剁菜板上:“有完沒完!”
霍崢趕緊跑去餐廳,拿起刀叉,乖乖等早餐。
今日的早餐是紅薯餅,栗蓉雞蛋羹還有蔬菜瘦肉粥。
明燃做出來的食物,不論視覺,還是味道,都會讓人感到很溫暖很享受。
霍崢突然想,如果明燃開餐廳,一定會紅遍大江南北吧。
他心里想著,便不由自主地說出來。
明燃坐在霍崢對面,拿起一個紅薯餅放嘴里,道:“我也想過開餐廳,但這件事要等烹飪比賽結(jié)束。”
霍崢摸著下巴思索道:“那你一定賺翻了,我要入股哦!”
明燃聽后忍俊不禁:“你是霍家人,你又不缺錢。”
“那是我舅舅的,又不是我的…”
提起霍崢的舅舅,明燃總是充滿好奇。
好奇那個被外人說的神乎其神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樣子?
霍崢放下調(diào)羹,撐著下巴緩緩道:“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他,我們甚至很少說話。”
“他總是冷著一張臉,沒人見過他笑的樣子。他身邊的追隨者愛慕者有很多,多到讓人眼花繚亂,但舅舅從不會對任何敞開心扉。”
“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辦公辦公辦公,從地球的一端飛到另一端,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都在飛機上度過。”
“與其說他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掌權(quán)者,我感覺他更像一個寂寞孤獨的苦行僧。”
明燃靜靜聽著霍崢描述,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穿著優(yōu)雅西裝的冰冷背影。
霍崢突然苦惱的嘆氣:“我聽孫炳說,舅舅很快就會回國,到那時他一定會把我趕回學(xué)校!”
“可我不想回去上學(xué)!好煩啊!”
明燃吃掉手心最后一塊紅薯餅,事不關(guān)己道:“小孩子,就是應(yīng)該上學(xué)的哦!”
收拾餐具時,明燃突然問:“如果有天…你的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呃…把你強吻…”
明燃支支吾吾:“你…會怎么樣?生氣嗎?”
“咳咳咳咳——”霍崢被咖啡燙了舌頭,一臉呆滯凝視明燃,久久沒有說話。
明燃慌了:“很難接受嗎?”
霍崢表情艱難:“其實我是一個鋼管直男,別愛我,真的別愛我,沒結(jié)果。”
明燃:“……”這孩子的腦袋,怕不是被驢踢過。
一天結(jié)束,深夜時,明燃卻失眠了。他手心握著一截紅繩,雪白的玉佩在眼前晃晃悠悠。
他心中既希望玉佩突然變燙,又有些逃避。
這樣糾結(jié)到凌晨,明燃終于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睛,四周的環(huán)境并未發(fā)生任何變化。
他還自己的屋子里!
這太不可思議了,明燃呆愣愣坐在床上,難道晚上做夢這件事,還是他可以控制的?!
明燃突然想躺下睡一覺,做個試驗!
但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
這號碼是他來京城新辦的卡,知道的沒幾個人。
這么早打來,會是誰呢?
接通電話,對面是一個熟悉的女聲:“明燃,我是奚以蘭,我想邀請你做個訪談好嗎?”
明燃記得她,驚訝道:“訪談?”
他又不是名人,做什么訪談?
奚以蘭在電話那邊嘻嘻哈哈笑了幾聲,道:“看來你還不知道,烹飪初賽的晉級名單已經(jīng)在網(wǎng)絡(luò)上公布,你是第一名,而且…你的雪人甜點很受網(wǎng)友們的喜愛,所以我們雜志社想邀請你作一次七夕特別訪談。”
說話間,明燃已經(jīng)打開電腦。
他首先登錄自己的郵箱,晉級的通知函果然躺在他的收件箱里!
晉級了耶!明燃盯著電腦,傻傻的笑。
明燃仔細閱讀晉級通知函,得知復(fù)賽會在一個月后舉行。
翻閱官網(wǎng)的晉級人名單時,明燃看見了明修的名字。
明燃并不感到奇怪,初賽簡單,以明修的水平必然會晉級。
他甚至可以想象,總有一天,他會和明修站在同一個舞臺,進行人生最后一場比賽。
電話那邊,奚以蘭輕快明朗的聲音又傳來:“可以嗎?明燃?”
明燃思考了幾秒,點頭道:“可以的,請把時間和地點告訴我。”
訪談時間約在今天下午兩點鐘,一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咖啡廳。
明燃害怕遲到,早去二十分鐘,卻沒想到五分鐘后,妝容精致的奚以蘭也跟著到了。
“啊哈,我本來想早到幾分鐘,點好咖啡,優(yōu)雅的等著你來。”
奚以蘭放下包,打趣道:“卻被你打亂了計劃。”
奚以蘭是個很會找話題的人,可能與她的職業(yè)有關(guān),這次訪談進行的很愉快。
訪談期間,奚以蘭問了一個所以美食訪談都會出現(xiàn)的問題。
怎樣才能做出,讓所有人都喜歡的美食呢?
明燃是這樣回答的——
關(guān)于美食,讓人滿意的不僅僅是它的味道,更多的是在吃美食時,所能產(chǎn)生的愉悅心情。
好的食物能讓人產(chǎn)生幸福感,而如何從那些看似單調(diào)的食材里,提取出幸福感,便是廚師終其一生所研究的事情了。
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后,明燃與奚以蘭面對面,陽光落在在他的碎發(fā)和肩膀上,使他看起上去陽光又溫柔。
“最近,你做的那款雪人甜點風(fēng)靡京城。但其實他們吃的,也只是其他餐廳的模仿品。真正的雪人奶凍,恐怕只有評委才有幸品嘗吧。”
“這道甜點簡單,只要用心,誰做都會很美味。”
臨近收尾,奚以蘭希望明燃再做一次雪人奶凍,作為她們這期雜志的封面。
奚以蘭事先與咖啡廳店長交談過,在明燃點頭同意后,店長把這幾位客人帶進廚房。
訪談結(jié)束后,奚以蘭送給明燃一張明信片。
奚以蘭道:“這是我妹妹阿青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她說,能認(rèn)識你這么厲害的大哥哥,是件特別驕傲的事情呢。”
奚以蘭學(xué)著阿青幼稚的語氣說話,把明燃逗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