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家的姑娘也都到了場時,卻不見梅幼盈與薛平瑤出現(xiàn)。
梅幼嵐一人回過頭來,見梅幼舒仍舊坐在椅子上捏著塊點心似若無其事的模樣,氣惱之余卻又不能上前去發(fā)作。
梅家二房的大姐兒梅幼婷便過來拉她,道:“怎么了,剛才不是說好要同我和蕊兒一起下場玩去的嗎,盈姐姐也不見了人影,你也是,都往哪個好地方鉆去了。”
梅幼嵐甩開她的手,不耐道:“我方才有些事情才走開了一下。”
梅幼婷道:“快些走去,王家姐姐也都過來了,她當(dāng)下正同她幾個哥哥還有那個珩王在一起呢,咱們過去看看吧。”
梅幼嵐聽了這話,卻抬眸看向了梅幼舒道:“三姐姐,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唄。”
她們相離的并不遠(yuǎn),是以方才梅幼婷說的話梅幼舒也全都聽見了。
這會兒梅幼嵐忽然又喊上了她,她只低聲道:“我就不去了。”
梅幼嵐愈發(fā)覺得對方就是個精明之極的人,讓她想要對付都無從下手,叫她偏覺得對方坐在那里就是在攢聚著一肚子壞水。
她便噌噌幾步上前伸手去拉梅幼舒。
“姐姐出來玩怎么總是這么不痛快,咱們一道出去走走,到底是姐妹,我這個當(dāng)妹妹的怎么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她說這話時臉是笑著的,可說話時候卻是咬牙切齒,那副漂亮的臉蛋頓時也透出幾分猙獰,嚇得梅幼舒手里的餅子都掉地上了。
梅幼舒唇角還掛著些許餅屑,這會兒眼睛里又忍不住凝出了霧氣。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你莫不是想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前哭出來?”梅幼嵐幾乎都?xì)庹恕?
如果今天梅幼舒敢這樣哭出來,明日指不定人家要說她梅家怎么欺負(fù)庶女了。
梅幼舒抬眸望著她,弱聲道:“疼——”
對方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好大的力氣。
梅幼婷見狀忙上前將梅幼嵐攔下,笑著道:“你同你三姐姐開什么玩笑,你是個粗俗的丫頭,能騎馬能射箭,她哪里能跟你比,快些隨我去吧,不然等會兒人都不在了。”
她二人走了,梅幼舒便卷起袖子來,垂眸瞧見自己手腕出環(huán)了一片微紅。
她心里便愈發(fā)委屈了。
王姨娘和碧芙教她的話,她可都聽著呢。
她規(guī)矩寡言,屁股坐在這凳子上半天了,連這小棚的范圍都沒有走出過,怎么她們一個個就愛尋她的事情。
她瞧了眼已經(jīng)吃空了的銀盤,心里的委屈便愈發(fā)濃郁了起來。
她拿出帕子仔細(xì)擦了擦唇角,沒了吃的打發(fā)時間,她也只能抬眸看向了場中。
這時候場中的情形已是極為熱鬧。
而梅幼嵐與梅幼婷還有二房的妹妹梅幼蕊已經(jīng)碰了頭,三人一道去了東角上,似乎去會見了王家的姐姐。
說起王家,王家當(dāng)家人雖然是當(dāng)朝首輔,但其妻子卻是太后徐氏的侄女兒,因著這樣一層關(guān)系,王家與皇家來往是極為密切的。
是以,今日那珩王是被圣上逼迫來的,還是被王家請去的,都沒甚差異。
聽聞王家的公子還都是與珩王一道長大的,當(dāng)年圣上為了讓幼年珩王有個伴,可沒少給他尋摸些貴家子弟來陪同。
便是先前梅幼舒見過的薛慎文,也曾伴過對方一段時日,這才叫對方能夠記住名諱。
梅幼舒見這個時候無人再顧及得到她,她這才起了身,正去往后房行個方便。
然而她卻不知,在這個地方,早有人打量了她已久,見她一動,便頓時就急切了起來。
“唉,你這人要去哪里,你是丟了魂不成?”
說話的是王家的王進(jìn)意。
薛慎文驟然被人一把拽住,這才發(fā)覺自己失了態(tài),頗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然而他抬眸,卻正對上了君楚瑾那雙深眸。
他后背頓時一涼。
“我只不過是想要去行個方便……”他朝旁人解釋了一句。
王進(jìn)意頓時笑說:“我瞧你這不方便來得極是突然,好似被針扎了一樣,莫不是相中了哪個小娘子了?”
對方雖是說笑,但卻恰好說中了薛慎文的心思。
薛慎文這幾日正是憂愁,見他說到自己癢處,便忍不住長嘆了一聲,與他們說道:“只是那個女子她誤會了我,想來待我從前極好的印象都已經(jīng)沒有了,指不定都覺得我是個登徒子。”
王進(jìn)意見他竟不是玩笑,頓時有些驚訝道:“我家表叔都不曾娶妻,你竟就早早春心萌動,還一副癡情模樣,可真叫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