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神明大人,和吡沙門天大人不同呢。”
少女的白色振袖輕輕捂嘴,似乎又笑了笑:“是沒什么名氣但非常強大的神明喔?我相信之后,你們一定會有見面的機會的。”
“尤其是您,靜江小姐。”
頭戴天冠的少女足尖點地,似乎整具身體輕盈得沒有重量。明明是孩提的模樣,看上去卻如同是經(jīng)驗老到的巫女或者陰陽師一般,表露出的氣質(zhì)玄而又玄。
“雖只見得一點點的手勢法訣,但您的招式,真的非常容易引人注目呢。”
神器阿緋繞著靜江轉(zhuǎn)了個圈,有些讓人頭皮發(fā)麻地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評價道:“那是非常,非常讓人羨慕的技法喔?”
“……”
靜江并不擅長應對小孩子,也不是很懂神器這種存在是否會讓一個人的心智也停留在孩提時代的狀態(tài),畢竟自己雖然看上去也沒有多大,但闖蕩江湖多年,早就不能再以肢體年齡來論數(shù)。
但,即便大家都是身心年齡完全不相符的“老妖怪”,這姑娘的架勢還是讓人有幾分毛骨悚然。
靜江后退了兩步,撞在了鬼燈的身上。后者似乎是非常不滿意自家執(zhí)行官在這樣的場合露了怯,抱著手臂低頭審視地看著這名據(jù)說是神器反而穿得像是一名亡者的小姑娘,下意識露出足矣把這個年齡的小孩嚇哭一般的表情來。
“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容易讓人產(chǎn)生想要刑訊的沖動呢,您這樣的裝束。”
鬼燈向下俯瞰,和名為緋的神器四目相對:“畢竟,我就是這種以折磨亡者為職業(yè)的鬼族。雖然不知道貴方想要表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個人也覺得,那家伙的招式有幾分意思。能夠在天空中飛行的人類畢竟少有,您說對吧?”
“所言正是。”
緋并沒有露怯,沖著鬼燈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跑開。靜江和兆麻看著這姑娘離去的背影,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說這席話有些夾槍帶棒的話倒不盡然,對方的語句恭謹挑不出毛病來,但就是透出一股有些奇怪的感覺。
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的神器。
“提醒那位道司。”
鬼燈抬起眼皮來看了一眼同樣皺著眉頭的兆麻:“留心一下那個看著像是亡者的神器。我怕我忍不住把她直接丟進異異轉(zhuǎn)處。”
似乎是考慮到大概在場的眾人對于地獄的構(gòu)造并不是很了解,鬼燈又聲線毫無波動地補充了一句:“那是專門針對隨便濫用技法、詛咒他人或以自己的陰陽術行騙的陰陽師和巫女們設立的懲罰場所。”
兆麻也感受到了鬼燈這句話警告和暗示的意味,忙不迭點了點頭:“明白了,多謝鬼燈大人。”
照慣例,囿于地獄事務繁多,鬼燈和靜江提前離開。順著黃泉比良坂的河岸一路向前,就能夠回到令大多數(shù)人類膽寒厭惡,確是如今職場所在的地獄當中。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河岸向前走,靜江抱著劍,卻看見鬼燈突然停下,站在岸邊細細打量地上的什么東西,仔細辨認之后甚至還蹲下身子,看上去格外認真。
“怎么了?鬼燈さん。”
靜江也走上前去,順著鬼燈的目光看向地面。河岸的鵝卵石縫隙里,似乎生長著什么相當不起眼的植物。
“不清楚是什么名字呢。地獄這種地方,偶爾就會有連名字都叫不出的東西莫名生長出來。”
鬼燈蹲下身解釋道,一邊說一邊伸手碰了碰這個大概大拇指大小的植物花冠。
大概……是花冠,或者果實什么的吧。靜江同樣看向這株植物,這顯然已經(jīng)超過了自己平日里對于藥學知識的認知,想必哪怕是讓萬花谷的那位孫老先生親臨,也叫不出這東西的名字來。
“咕嘰。”
看上去像是頂著個金魚的植物因為觸碰輕輕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