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看大房后人能不能讀書出頭了。
賈赦就算心情不佳,也仍打起精神,把他私庫里的古籍字畫搜羅了一通,給賈琮送去了。賈琮確實能讀書,聞一知十,哪怕沒有法子給他一個庶子專門請名師,可就憑賈赦的認知,也覺得賈琮就是個讀書的料子。賈赦還怕二房使絆子,才沒有大肆宣揚。反正在賈赦心里,賈琮比賈寶玉要強的多。但他也知道,憑老太太對寶玉的偏心,若是傳出這個風聲,別說二房,就是老太太都容不下賈琮。
就算要科舉,之前也要和賈珍這個族長打招呼,悄悄的去,等賈琮有了功名護身,就不怕二房起幺蛾子了。那時候老太太也不會說什么了。總歸老太太是希望賈家好的。
至于賈琮將來的親事,等賈琮有了功名,再找個像李紈娘家那樣的窮酸文官,不指望嫁妝,就指望有一點文官的人脈扶持。就和二房當初對賈珠的謀劃差不多,一切也就成了。
至于賈璉,只有等兩房徹底分家以后,慢慢的賣掉不能生錢古董,慢慢的一點點置辦家業(yè)。讓賈璉打理完全屬于自己的家業(yè),他又不是賈政那個不通庶務(wù)得,想來他能做得很好。
他的私房還很厚實,都置換成田莊鋪子,不怕日后日子不好過。然后再為孫子請名師好好讀書,日子也就再過起來了。
也就這幾年日子不好過,內(nèi)囊空了,二房和賈璉夫婦也還要想方設(shè)法的把日子過下去。
即便這樣賈赦也是不肯吃虧的,但凡二房拿公中的銀子做了什么,他就去要個千把兩的銀子買古董,買丫頭。就算買個二十兩的丫頭,他回家也報個八百兩。總之,不能就只二房花銀子了。
結(jié)果兩個王氏把主意打到了老太太私庫上,偷偷摸摸的合著老太太的大丫頭鴛鴦往外賣古董字畫。老太太知道兒孫日子不好過,也裝糊涂當作不知道。
結(jié)果拿了錢也沒放到公中,大部分被二房拿去了,送給了來賈家索賄的宮中太監(jiān)們。小頭則是王熙鳳拿去了,也就是個跑腿的錢。
這事被賈赦知道了,自覺吃虧了,也打上了鴛鴦得主意,沒想到被老太太罵了個沒臉。
也許在老太太看來,二房拿她的東西是為了賢德妃,是正事。而大房就是為了吃喝玩樂。而在大房看來,老太太的確是偏心的厲害。
賈赦緩過氣來,又找賈琮過去出主意。在他看來,讀書人都蔫壞,主意多,就像那個賈雨村。賈琮想了想,果然給他出了個主意。
二房要賣古董字畫,就是周瑞夫妻去賣,也沒賣給外人,就是賣給了那個周瑞的女婿冷子興。拿住冷子興,一切都好辦。
賈赦聽了這個主意,雙眼爆亮,一拍桌子決定,就這么辦。
賈琮還在擔憂冷子興是個良民,并非賈家的奴才,不太好拿捏。賈赦已經(jīng)讓心腹綁了冷子興,先按了賣身的契約,甚至去官府留了檔,才讓人審他。這才是豪門大族做事的套路,自然不會留下把柄。
這事賈赦沒有讓現(xiàn)在賈府當差的奴才辦,而找了過去跟賈代善上過戰(zhàn)場,現(xiàn)在在莊子上養(yǎng)老的老人來辦。
說這個冷子興合著府里的奴才周瑞,偷換府里的古董財物,甚至背靠著周瑞還開了個古董店。只是沒告訴這些人,這事府里的主子都有數(shù)。
那些當過親兵的老人自然把他當賊審。結(jié)果問出了好些事,這個冷子興甚至跟盜匪有勾結(jié),是盜匪們銷贓的一環(huán)。
這可把賈赦嚇了一跳。擔心處置了冷子興,那些盜匪找到賈家頭上。在那些親兵的建議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了關(guān)系把那些盜匪一鍋端了。
自然在冷子興身上也收獲不少,除了十幾萬兩銀子,還有一庫的古董,字畫,玩物。連莊子鋪子也有幾個。
處置了冷子興,又給出力甚多的老親兵們發(fā)了厚厚的賞銀。甚至賈赦從冷子興的事上得到了靈感,也在一個心腹身上掛了個古董鋪子,另一個心腹身上掛了個當鋪,經(jīng)營起來。
也不管周瑞夫婦找女婿快找瘋了,官府冷子興的奴籍賈赦又使人消掉了,這事就算是風過了無痕了。也好在冷子興對周瑞夫婦本就存著戒心,家里的財物他媳婦都不知道,也就給了個小莊子讓他媳婦打理以作家用,其他的都存在其他地方,沒人知道。他還防備著那些合作的盜匪,所以狡兔三窟,弄了不少藏寶之地。
上過戰(zhàn)場的親兵,那手段真是血淋林的,弄得他最后只求速死。既然不求活路,又沒有父母兒女,留下錢財還有什么用呢?所以招供的倒是痛快。
這筆財物不好見光,因此賈赦并沒有運回賈府,而是慢慢運到了莊子上,想著過個十年二十年再往外賣,誰知道里面有多少賊贓?
倒是一些住宅,商鋪,田莊,很好出手。留在手里倒是擔心是個把柄,索性都賣了出去。
因為賈琮這次主意出的甚是有用,賈赦為了獎勵他,新買了個不起眼的三進小宅子放到了賈琮名下,又把這次收獲里的古籍字畫都運進了賈琮的宅子里,又從銀票里拿了五萬兩給他,算是大大的賞了一番自己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