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似水, 時宅的別墅從遠處看去仿佛已經(jīng)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陰郁的黑氣將整個房間都給籠罩進去,有條寵物狗從這里經(jīng)過, 低著頭嗅了嗅, 最后還是夾著尾巴飛似的逃離了這里。
嘴里發(fā)出受到威脅時才會發(fā)出的嗚咽聲。
窗外呼呼的刮著風(fēng), 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進來, 時初猛地睜開雙眸, 她掀開被子下床, 踩著一雙拖鞋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漆黑一片,一點亮光也沒有。
時初面對黑暗沉默了片刻,而后眨了眨眼睛循著記憶找到時江御的房間, 她握著門把手輕輕一擰,房門很容易就被推開。
一進去就仿佛進入冰窖一般, 陰冷的氣息包裹在身體周圍,冷的人直哆嗦。
時江御蜷縮在床上, 整個人都被陰氣怨氣包裹著瑟瑟發(fā)抖,他似乎陷入了夢魘狀態(tài), 嘴里不停嘟囔著。
時初送給他的項鏈也因為吸收了太多陰氣和怨氣直接報廢沒了作用, 她皺著眉頭走到時江御身邊,正想伸手把他叫醒時, 床底下突然竄出一只慘白的手握著了時初的腳腕。
冰冷的氣息順著皮膚侵入血肉之中。
時初微微低下頭看了眼那抓著自己腳腕的慘白手腕, 抬起另一只空著的腳直接踩了上去, 似乎有一道細微的慘叫聲在黑暗中消散, 那慘白的手腕很快就消失不見。
抬起手, 原本陷入沉睡中側(cè)著身體的時江御此刻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眸,他依舊是背對著時初,只是那腦袋卻呈180度旋轉(zhuǎn)兩只帶著冷意的眸子對上她的視線。
看著時初,‘時江御’咧開嘴笑著。
黑暗的房間里似乎隱藏著什么東西,帶著陰冷詭異的氣息,時初皺著眉頭,伸手直直的抓向時江御,從他身體里拉出一條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沒料到自己會被逮出來,發(fā)了瘋似的掙扎著想要重新鉆進時江御體內(nèi)。
“出來。”時初冷喝一聲,語氣極其不耐煩,“再不出來我就要生氣了。”
黑影的動作停了片刻隨機又開始瘋狂掙扎,根本沒把時初的威脅放在心上。
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生氣能咋滴?
等它解決掉床上這個男人,再去把這個小丫頭給吞了,一定能更加厲害!
黑影想著,像是一條泥鰍似的從時初手里嗖的一聲滑了出去,耀武揚威一般在她面前搖頭晃腦了一會兒才咻的重新鉆進時江御體內(nèi)。
時初神情瞬間冷漠下來,她低下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時江御’看。
若是被陰魂附體太久,陰氣入體,陰氣便會吸收附體之人的陽氣,直至死亡。
她腳步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緩緩抬起手,白皙的手掌在黑暗的房間里泛著瑩潤的光芒,這光芒在房里極其刺眼。
‘時江御’臉上詭異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他警惕的看著時初的動作,下意識的從床上起身想往外跑,剛打開窗戶準備跳出去卻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一般又被彈了回來。
時初慢吞吞的走到‘時江御’身邊,微微彎下腰伸手提著他的衣領(lǐng)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被一個不到一米七的小姑娘硬生生給提了起來,這畫面怎么看都帶著一股喜感。
時初面無表情的把時江御甩回床上,動作很不溫柔,腦袋磕到床尾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她那泛著瑩潤光芒的手輕輕一抓,鉆進時江御體內(nèi)的黑影這次很快就被連根拔出,它的本體連帶著四肢都又細又長,在時初手里像是一根海草一般搖擺著。
“你,你究竟是什么來頭!”黑影尖細的聲音傳來,它哆嗦著,從抓著自己的手里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一時之間不敢亂動。
時初沒回話,抿著嘴把手里細長的黑影卷了卷一口咬了下去。
黑影“等,等等!你別亂吃東西啊!好痛!別咬了!”
時初充耳不聞,她是個小氣又記仇的人。
剛剛黑影在面前得瑟的樣子讓她很不高興。
時初想著,又咬了一口。
沒想到這黑影居然還是烤翅味道的。
“大人別咬了……啊!我錯了我錯了,您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
“我,我什么都告訴您,是有人派我來害你們家的,我也是受制于人啊……啊!”
時初一手捂住耳朵。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黑影聲音越來越虛弱,當時初咬下最后一口時黑暗的房間很快就恢復(fù)了寂靜,原本像是藏著什么東西的黑暗也變得平靜下來。
時初捂住嘴打了個飽嗝,看了眼床上依舊熟睡的時江御,走過去在他身上輕輕一拍,幾縷黑氣從體內(nèi)飄出,消散在空氣中。
她又打了個飽嗝,慢吞吞的離開房間。
…
一間點滿白色蠟燭的房間里,坐在最中央的中年女人猛地睜開眼睛,她臉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血水。
“該死,小鬼居然被滅了?”女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她看向身前放著的水盆,從指尖逼出一滴血落盡水中。
清澈的水朝周圍蕩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女人嘴里念念有詞,滴血的手指在盆邊抹開,很快水里的場景就有了變化。
時江御的臥室出現(xiàn)在水中。
女人看得認真仔細,卻沒有在這黑暗的房里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人,片刻后水盆恢復(fù)了原狀,原本清澈干凈的水泛著綠色,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
“哼!躲的倒是挺快!”中年女人皺起眉頭,語氣帶著五分冷意,她站起身揮了揮衣袖,房間里的蠟燭瞬間滅完,“今天只是開胃小菜,再過幾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
次日時江御從睡夢中清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睡姿似乎有些不太對,他記得睡之前明明是靠近窗戶那邊的,怎么睡醒一看頭在床尾腳在床頭?
“嘶――”時江御一起身,腦袋后就傳來一陣疼痛感,他艱難的伸手摸了摸腦后,摸到了一手的包,除此之外身體還腰酸背痛的。
就好像是有人趁他睡著偷偷進來揍了他一頓。
時江御坐起身緩了緩,然后才下床進浴室洗漱一番,換上衣服出門。
寶貝女兒早就起來了,正坐在餐桌上抱著杯子一口一口喝著牛奶,她今天氣色格外好,臉頰粉嫩一看就充滿精神。
只是心情似乎不太好,看到他從樓上下來也只是瞥一眼,然后孩子氣的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
時江御忍不住笑,思考自己是不是啥時候惹這位小公主不高興了。
“爸爸,這是我給你親手做的護身符,你一定要貼身帶著。”時初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福袋,福袋是她在網(wǎng)上買的,里面裝著的符箓是昨晚連夜趕制出來的。
這張黃符和其他的不同,耗費了更多的靈氣,威力自然比起前面那些要更大些。
時江御微微一愣,接過福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骨子里冒出的寒冷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時又竄出一股股暖意。
他感動極了,伸手摸摸時初的腦袋“寶貝放心,你送的東西爸爸肯定都會貼身帶著!”
時初點點頭,繼續(xù)喝著牛奶。
時江御兩三口解決了早餐“爸爸去公司了,寶貝上學(xué)路上小心。”
聽見時初嗯了一聲,他才換上鞋子出門。
助理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時江御一上車就翻開文件看著,沒看多久,助理突然開口道“時總,警察那邊傳來消息,上次送過去的女人莫名其妙不見了。”
“什么?”時江御動作一頓,蹙著眉抬頭。
助理也覺得奇怪,“剛剛警察局那邊聯(lián)系我,說是今早過去一看那女人就不見了,她被關(guān)在拘留所里,也沒人過去探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