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四起。包廂內,一個披頭散發(fā), 渾身狼狽的女人捂著臉, 踉蹌地從門里爬了出來。
女人滿臉鮮血, 潔白衣領被血液染紅。她這會兒顧不得臉上的痛, 雙手撐住墻壁,仿佛身后有惡鬼追她般,一邊哭,一邊跑。
女人的臉顯然是被什么利器傷到了, 猙獰的血痕從她左側眼角處,一直蜿蜒到下頜。
傷口又深又長, 看上去極為恐怖。
敞開的門里, 歇斯底里的咒罵聲從里面響起。
“狐貍精, 狐貍精,古初晴,你不是仗著張臉勾引阿修嗎我扒了你的臉皮,丑了,丑了,哈哈哈。”
罵聲語無論次, 透著瘋狂
變故發(fā)生的讓人猝不及防。
一群人本來唱歌唱得好好的, 可是莫柔接了一個電話后, 整個就變得不對了。
她獰笑幾聲, 在大伙都沒反應過來之時,握著把水果刀就往旁邊女子撲了過去。好在女子的男友就坐在她身邊,刀子明晃晃刺過來, 那男人眼疾手快護住女子跳到了沙發(fā)后面。
莫柔沒刺中人,轉而揪住離她最近的湯夢語頭發(fā),狠著在湯夢語臉上劃了一條口子。
湯夢語沒男朋友護著,又穿了雙高跟鞋,跑都不跑掉。嬌好臉蛋,就這么被莫柔給毀了。
也不知莫柔到底在發(fā)什么瘋,刺傷湯夢語不算,又提刀朝另一個女人的臉劃了過去。
等第二個女人的臉也被莫柔劃花,大伙這才回過神來。
包廂內的女人見狀,尖叫著,拔腿就往外跑。旁邊一男人眼疾手快,猛然一撲,把莫柔撲倒到地毯上。
“濤子,你妹怎么回事”
男人雖然把莫柔壓著,但莫柔力氣卻很大,完全不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一個壯年男子竟沒辦法制服她。
見她掙扎的厲害,差點把壓住她的男人給頂翻,在場其他幾個男的趕緊上前幫忙。
“壓住她,我找藥。”莫濤額頭緊鎖,在莫柔坐過的地方翻了幾下。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莫揉的手提包。
“藥”男人垂頭看了眼掙扎不休的莫柔,恍然道:“她有病。”
男子說完,勃然大怒:“是個神經病,你特么的還帶她出來。”
“她不是神經病,只是受了刺激才會這樣。”莫濤緊擰眉心。
包呢,包在哪里
藥在包里面,只要吃了藥,她就會平靜下來。
男子朝莫濤怒吼:“誰刺激她了,合著我們給她接風洗塵是刺激她。你特么早說她有病,老子才不來。”
聽到莫柔又一次被叫神經病,莫濤眼里閃過薄怒,但這會他顯然是沒心情去管那男子。
莫柔必須吃藥才能穩(wěn)定下來。
怎么這個時候發(fā)病,醫(yī)生不說是她病情控制得很好嗎,只有受刺激才會失去理智。今晚一直好好的,并沒什么事刺激到她。
“你特么少給老子睜著眼睛說瞎話,就她這個樣子,會不是神經病。”男子怒火中燒。
要不是擔心莫柔發(fā)狂把他也刺了,他真想甩手不管。
被幾個男人聯(lián)手壓制的莫柔,臉孔猙獰,眼神癲狂,誰都不認識。
手里的刀已經被人奪走拋到地毯上。她紅著眼,一臉怨毒地盯著門外,瘋狂大叫:“古初晴,你沒臉皮了,哈哈哈,你沒臉了。丑八怪,丑八怪,阿修是我的,阿修是我的。”
古初晴和紀弘修等人從電梯出來,正好就聽到莫柔這話。
紀弘修冷笑一聲:“這特么叫得,搞得我像負心漢似的,老子可和她八桿子打不著。”
莫濤聽到紀弘修的聲音,抬眸往打開的電梯門看去,然后咬牙切齒地吐了三個字:“紀弘修!”
“紀弘修”三個字,似乎又刺激到了莫柔。
她抬頭,滿目癡戀地注視紀弘修,癲狂眼神剎時溫溫柔柔,看得人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怎得,我還說不得了。”紀弘修譏笑:“你莫家這是幾個意思,有病還把她放出來,瞅瞅,現(xiàn)在出事了吧。”
紀弘修說罷,輕輕踢了腳身邊的發(fā)小:“這都提刀殺人了,還楞著干什么,趕緊報警。”
旁邊的發(fā)小一聽,趕緊摸出電話,準備報警。
臥槽,大新聞啊。
莫家那狗眼看人低的大小姐,居然是特么個神經病。嘖嘖,這一發(fā)病就劃花了兩家姑娘的臉……呵呵,他莫家怕不能輕意善后了。
聽紀弘修要報警處理,莫濤怒眼一橫:“不許報警。紀弘修,這事和你沒關系,別管得太寬….”
一旦報警,明日莫家就會成為全城笑柄。
莫柔從此在斫市再無立足之地,不但如此,連莫家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今日,真不該帶她出來。本是想著讓她和朋友聚會,舒緩一下心情,誰知竟會突然發(fā)病。
剛才,是誰打電話刺激她的
“什么叫管太寬。”紀弘修痞里痞氣,睨了眼滿臉是血,被付老三抱進懷里的湯夢語。挑釁道:“人家好好的姑娘都被毀容,還不報警要干什么。我是守法公民,遇上這種事,當然要見義勇為。”
一旁的劉彼繞有興趣地瞅了眼紀弘修,起哄道:“可不就是,就算你妹是神經病,但傷了人,也得讓警察來處理不是。”
嘖嘖嘖,就說今晚有戲看,瞅瞅,可不就是一出大戲。
哎喲喂,莫家高傲的小閨女,竟是個神經病。
莫家這是怎么想的,前幾天不還得意地放出莫紀兩家要聯(lián)姻的消息,這轉頭閨女就被爆出是個有病的,這是想要坑紀家吧。
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臉,竟把主意打到紀家頭上。
莫柔被人壓在地上,滿眼愛慕地看著紀弘修:“阿修,阿修。你不要古初晴了好不好,她是狐貍精,你看,我扒了她的臉皮,她不好看了。”說著,莫柔還伸手,指了指被付老三抱進懷里的湯夢語。
她似乎把湯夢語認成了古初晴,看著湯夢語被劃花的臉,癡笑了起來。
那笑,讓人頭皮發(fā)麻。
同紀弘修一起下樓的幾個發(fā)小冷不丁往后退了兩步。
田昊拍了拍紀弘修肩膀:“被個神經病纏上,兄弟同情你三秒。”
紀弘修睨了眼田昊,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莫濤:“莫濤,昨兒你家老爺子約我爺爺,說要兩家聯(lián)姻,聯(lián)姻對象就是莫柔。就莫柔現(xiàn)在這樣子,適合聯(lián)姻嗎你莫家該不會是把我紀弘修當冤大頭了吧。”
頓了頓,紀弘修又道:“我家難不成就這么沒本事,需要我紀弘修去聯(lián)姻一個瘋子。”
紀家和莫家已經撕破了臉,紀弘修一點面子都不想留給莫濤。
莫濤眼睛微瞇,看了眼被紀弘修牽在手里的古初晴,透著絲威脅地道:“紀弘修,你真要為了個女人與莫家決裂”
紀弘修諷笑,朝莫柔那邊昂了昂首:“莫家不早就為了個瘋女人和紀家決裂了嗎別把人當傻子,記憶被狗啃了還是怎么著,當年的事,莫不是忘記了。”
說到這里,紀弘修語氣一變,狠狠道:“你忘了,我可沒忘。”
莫濤垂眉,不想和紀弘修扯那些陳年舊事,轉而道:“紀莫兩家聯(lián)姻,強強聯(lián)手,雙贏的事….”
紀弘修打斷莫濤的話:“別,贏得是你莫家,可和我紀家沒關系。”
莫濤抬眸,看向古初晴,輕視道:“這個女人不過就是個失怙之女,能為你紀弘修帶來什么,你如此…..”
莫濤貶低古初晴的話剛說到一半,一群下來看熱鬧的人,眼神一轉,仿佛是在看白癡一樣的瞅了莫濤幾眼。
真特么腦子有問題。
即然都打算要莫柔嫁進紀家了,怎么就不好好調查一下紀弘修身邊的女人。
失怙之女……就算她無父無母,那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踩的。
一個能通陰陽的神婆,他們忌憚歸忌憚,但卻羨慕紀弘修。這種女人娶進門,往后家族有個什么事,那她還不得全力相助。
這種人,他們敬著奉著都還來不急,莫濤卻還上敢著得罪。
聽到莫濤的話,紀弘修惱怒,又一次開口打斷他:“呸,當我和莫家一樣不要臉,需要賣婚姻來換錢。”哼了一聲,紀弘修鏗鏘有力地道:“我的妻子,不需要為我?guī)硎裁矗粦{我喜歡她一條,就夠做我紀弘修的妻子。”
就在紀弘修這話落下剎那,身后,一道冷清,不帶任何情緒的話突然響起:“我孫家的外甥女,在你莫家眼里,就是那么一文不值嗎“
說話聲并不大,帶著絲冷傲傳達進眾人耳里。
大伙齊齊扭頭,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只見他們身后,一個西裝革履、身材清雋的男子,蹙著眉略顯不虞地直視著莫濤。
他身形一暴露出來,吃瓜群眾頓時驚駭了。
大伙瞅瞅男子,又轉頭瞅瞅古初晴,內心一千頭草泥馬狂奔。
臥槽,這是雙胞胎嗎
怎么長得這么像。
就連劉彼這個模模糊糊知道點情況的人,都忍不住吐了聲臥槽。
媽的,本以為孫雪柳和神婆長得就夠像了,這突然冒出來的孫雪松,竟和古初晴更像幾分。不但如此,連那不虞斜人的眼神,都特么像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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