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穆同光眸子微瞇:“或是, 該叫你凌蒼。”
——付凌蒼, 一個沉封已久的名字。
如果不是先前在水中交手, 發(fā)現(xiàn)他左手扭曲的小指與記憶中某個舊人重疊, 再聯(lián)系到那人的名字,他怕是還認不出他。
付凌蒼,凌蒼。
好一個凌蒼,他的陰謀, 怕是早在三百年前接近古家人時,便已展開。
這些年, 他一直覺得對古家出手的人, 是個對古家極熟悉的人。可是翻遍記憶, 卻始終找不出那人。
直到現(xiàn)在,迷團終于揭開。
付凌蒼。三百年前守義莊的莊頭。是他和義父在送靈回鄉(xiāng)途中所結(jié)識的人。
相識前兩年,他們只是點頭之交,并無瓜葛。一直到第三年,付凌蒼所守的義莊尸體出現(xiàn)尸變,他們的交接才變得多了起來。
那時, 付凌蒼見義父出手便收服了僵尸, 一臉崇拜, 想拜義父為師。
但古家不收徒, 義父拒絕了。
可這人似乎是鐵了心要拜師,在他們趕尸離開義莊后,關(guān)掉義莊, 追著他們而來。
他也是個有恒心的,那個年頭,趕尸是走南闖北,居無定所的職業(yè),這人一跟就跟了三年。他左手手指,就是在那期間被一只異變僵尸咬斷的。
自那后,義父被他的毅力打動,雖不收徒,但私下也對他用了心,時不時就指點一番,將他引入修煉一途。
期間,還曾帶他回過一趟古家,甚至在祭祀時,讓他見過眾僵體老祖。
后來,某地妖邪作亂,他大義凜然來到義父跟前,說他學有所成,必要像義父那般鏟奸除惡,維護一方正義,讓義父帶他一同去除妖。
義父見狀,滿心欣慰,便帶著他一起去了。
在那場除妖行動中,付凌蒼最后為救一小女孩,死于妖毒。
那時他死訊傳出,古家上下惋惜。
回想當初,再聯(lián)系現(xiàn)在,所謂的死于妖毒,不過是付凌蒼金蟬脫殼之計。
他根本就沒死,而是在摸清楚古家底細后假死脫身,以圖謀所謂的長生不死。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凌蒼必是在那時偷窺過古家的自煉自身之術(shù)。
哼,畫虎不成反類犬!
他現(xiàn)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與古家先人煉身失敗后大同小異。
古家人之所以能自煉自身,憑的不是從祖師那里學來的祝由術(shù)。他們所練的,不但能煉魂,還能煉血。
只有從小就開始煉魂與煉血的祝由術(shù)傳人,才有機會把自己煉成僵體。
也同樣因為煉過魂,成僵后才沒成為真正脫離三界六道的魔物。當練術(shù)者累了,倦了,不想再以僵尸存在世間,只要散去一身尸煞,在地府煉獄洗練魔性,便還能通過輪回路轉(zhuǎn)世。
“凌蒼”二字一出,半空中的凌老鬼頓時猖獗大笑起來:“哈哈哈,穆同光,你與你義父同樣愚不可言。三百年前,我潛伏在古家,你們不但沒有發(fā)現(xiàn),反而還蠢得把底細全盤托出。”
穆同光聽到凌蒼提到義父,紅眸閃過薄怒。
穆同光:“人,總有眼拙的時候,義父心善,錯把狼認成羊也不足為怪。可你…..披著羊皮的狼,再怎么狡猾,終究見不得光,當偽裝被揭穿,不過也就是過街老鼠。”
“提到你義父,你憤怒了”凌蒼得意地盯著穆同光:“哈哈哈,不,你不該憤怒,你該感謝我,我可是看在與你相交一場的份上,幫你突破了自煉自身的桎梏,成為僵尸之王,紅眼僵尸。”
“紅眼僵尸”四個字徹底激起了穆同光的憤怒。
這雙眼睛是他違背古家訓誡,背負血孽的證據(jù)。
他……辜負了義父的栽培,殘害普通人性命,他無顏自稱古家人。
如果不是現(xiàn)在古家只剩下兩個后輩,他定不會再踏足古家。
穆同光輕垂眼簾,擋住眼中怒意:“廢話少說,今日,我以古家義子身份,替我義父行道除魔。”
“魔喊除魔,簡直千古笑話。”凌蒼囂張大笑:“今日,你們誰也別想離開。”
說罷,凌蒼眼睛一突,沉喝一聲,調(diào)動邪力與掌間,驟然朝穆同光襲擊而去。
穆同光面無波瀾,彎膝,逆風而上。
凌空剎那,雙掌間已然聚集起龐大陰煞。
兩股力量在天空交匯,狂風呼嘯,無邊邪力擴散,奔騰河水剎那間凍結(jié)成冰。
溫度極具下降,山坡上的眾人,眉梢霎時結(jié)霜。
就在這里,一聲虎嘯突然響起,嘯聲釋放妖力,把邪力驅(qū)散。</p>
<strong></strong> 氣溫回暖,觀戰(zhàn)的眾道長眼露驚悚,回神后,立即施法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