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見面,古初晴留給紀(jì)弘修的印象都鮮活分明,在面對鬼怪時,更是英姿颯爽,與時下女孩截然不同。這會兒冷不丁見她情緒低落,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院中氣氛一時靜寂,莫名帶著幾分壓抑。
——
日落西山,一到傍晚,山澗氣溫便驟然下降。
院中坐了一個下午的田昊,在太快黑時就焦慮起來。他縮著脖子,寸步不離地跟在紀(jì)弘修身后,東張西望了幾眼,巍顫著問:“紀(jì)哥,咱們什么時候才可以離開?”
“明天吧。”紀(jì)弘修不確定的道。
他遞了根煙給田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壓壓驚,是哥連累了你....”
老實話,他昨天雖然抱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男乃迹珔s沒想到古家老宅竟這么危險。早知道,他就不該留下田昊。
這家伙平時拽兒吧唧,不想膽子卻比他還小。他這三個月害怕歸害怕,但好歹還挺得住。
可他......
不過,發(fā)小也夠意思。都怕成這副德性了,今兒也沒讓他難做。
如果他吵著離開,他怕還真會為難。畢竟,昨天古初晴可是說過,大門一關(guān),他們就不能出去,必須等到她起壇完,才能踏出這座房子。
田昊哆嗦著點根煙,神情不安地道:“今晚...是不是還會有事發(fā)生?”
“應(yīng)該會...”紀(jì)弘修吐了個煙圈,朦朧煙霧從他俊俏臉龐上徐徐升起,沒有表情的俊臉更顯帥氣。他頓了頓,低聲道:“等古初晴開了大門,你就回斫市去,不用在這里陪我。”
不用古初晴多說,紀(jì)弘修都知道今晚肯定會出事。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感覺到古初晴似乎很急迫,雖面上不顯,但那雙黝黑眸子里卻透著股風(fēng)雨欲來前的平靜。
等會兒得和她談?wù)劊唇裢砟懿荒芟劝烟镪徊仄饋怼?
田昊夾著煙頓了頓,面色極為難看。
他猶豫了一下:“你一個人行不行…..算了,我還是陪著你吧。”
多個人,多條膽。
他留下,紀(jì)弘修萬一有個意外,他好歹還可以打電話通知紀(jì)老大。
田昊怕歸怕,但還真做不到丟下紀(jì)弘修一個人不管。
紀(jì)弘修薄唇微抿,帥氣一笑,覺得田昊真夠哥們。
“不用,這種事你陪著也沒用。昨兒是哥不地道,要不是我留下你.…..”
田昊打斷他的話:“說什么呢,咱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談間話,古初晴從西廂房那邊的地窖爬了出來,她手上還抱著兩個看上去有些像泡菜用的陶土壇子。
“搭把手,把這兩壇子放到供桌上。”
古初晴把倆壇子擱到地上,鉆出地窖,然后并指,在地窖出口處抹了一抹。
也不知道她抹了什么。手隨便一劃,地窖就被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條狹縫都找不到。
要不是親眼看見她從里面鉆出來,怕誰也不會料到,那里竟有個地窖。
紀(jì)弘修把壇子抱到供桌上,順手搖了搖,見里面空蕩蕩,好奇地問了一聲:“你這壇子是裝什么的?”
古初晴鎖好地窖,拍拍手:“裝鬼的。”
“.......”
紀(jì)弘修眼神微顫,趕緊把擱在壇子上的手縮回來。
......裝鬼?
紀(jì)弘修咽了咽喉嚨,干笑著往后退了兩步。
古初晴見兩人被嚇到,抬眉一笑:“鬼這東西,你們越怕,就越會找你們。膽大的人,鬼怪一般都不敢靠近。”
紀(jì)弘修俊臉扭曲:“可那是鬼!”
古初晴哂然一笑:“鬼又怎么樣?你昨晚就不追著鬼打了。”
紀(jì)弘修啞然!
那是被嚇到了極至,又見她一個人在對付那邪門玩意。沒遇上也就罷了,遇上了,再慫也不能躲在女孩子身后不是。
紀(jì)弘修躊躇了一會兒,問道:“今晚是不是還會有鬼來?”
古初晴走到供桌前,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陶土壇子,意味不明地道:“來的,也不一定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