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寧秋也軍訓(xùn)了,怎么她一點都不黑呢”
懷舟默不作聲地聽她們討論高一軍訓(xùn)時的事,提起寧秋,自然而然也提起了許清瀾。
他高一時沒有去軍訓(xùn),現(xiàn)在卻有些后悔。
假如當(dāng)初換做是他把中暑的寧秋抱去宿舍,寧秋喜歡的人會不會就是他了。
懷舟含著嘴里草莓味的瑞士糖,香甜的滋味溢滿唇舌,心中卻生出一股酸澀。
周五的體育課不需要測試八百米,換成了慢跑十五分鐘的耐力訓(xùn)練。
寧秋堅持了一個星期的鍛煉,效果顯著,跑步速度還是很慢,卻沒了第一次時的艱難。
熱身運動和耐力訓(xùn)練結(jié)束后,體育課只剩下了不到半小時。
箱子里的羽毛球大多都被打壞了,寧秋聽從體育老師的指示,準(zhǔn)備去器材室拿些新的來。
懷舟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動向,見寧秋一人走向器材室,忍不住跟了上去。
“懷舟,你也去器材室啊”
他點點頭,“嗯,那幾個球都沒氣了,我拿兩個新的。”
“正好一起。”寧秋笑著晃了晃手里的鑰匙,放慢了腳步與他同行。
懷舟走在一旁靜默不語,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寧秋白皙的側(cè)臉與纖細(xì)的脖頸。
現(xiàn)在是他最期盼的獨處時光,難得有這么好的機(jī)會,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自己像個笨蛋一樣做了那么多傻兮兮的蠢事,可寧秋什么都不知道。
在寧秋面前時,他總是極力壓制著容易暴躁的性子,去改變那些不良習(xí)慣。
不說臟話,不翹課逃學(xué),不頂撞老師,更沒有再和除李安陽之外的榮昌學(xué)生打交道。
只因為寧秋曾經(jīng)說過,她覺得他還不錯。
可懷舟知道,他并不優(yōu)秀,也不像寧秋說的那么好。
她喜歡的男生,是像許清瀾那樣品學(xué)兼優(yōu),溫柔體貼的。
其實他這個人,從來都強(qiáng)橫慣了。
只是擔(dān)心寧秋討厭自己,所以每一刻都小心翼翼,生怕寧秋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心思,從而疏遠(yuǎn)他。
方才寧秋說他和蘭灣灣感情好,他很不開心,險些沒抑制住內(nèi)心的沖動。
他從來只想和她一個人感情好。
察覺到身邊人情緒低落,寧秋忍不住問他,“懷舟,你心情不好么”
“沒什么。”
懷舟不經(jīng)意對上寧秋的視線,又神情淡淡地別開了頭。
一看見寧秋澄凈如秋水般的目光,他心里除了些許委屈外,就是生氣。
他為什么心情不好,寧秋根本不知道,簡直氣的他想親她一口。
寧秋怔了怔,垂眸不語,把手伸進(jìn)了校服褲子的淺兜里。
今天她買了兩條瑞士軟糖,里面還剩最后一顆。
懷舟卻沒注意寧秋的小動作,眼神余光落在寧秋有些長的帆布鞋鞋帶上,心頭微微一動。
他覺得自己今天大概是被刺激的不輕,怎么也壓制不住心底那絲壞念頭。
于是他便抿著唇,不動聲色地偷偷踩住寧秋的鞋帶。
不明所以的少女果然釀嗆著跌了一下,懷舟順勢一把將對方緊緊摟住。
寧秋沒有跌倒,而是重重地撞進(jìn)了他胸膛上,鼻尖隱隱發(fā)痛。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懷舟唇角上揚,笑容中帶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狡黠。
少女柔軟纖細(xì)的腰肢被他雙手緊摟著,那一撞撞進(jìn)懷里,把他心都撞化了。
之前堆積在胸口的郁氣,全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寧秋從來沒和男生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
就算之前暈倒時被懷舟抱過一次,當(dāng)時也難受的生不出任何害羞情緒。
但這次卻不一樣,她連忙站穩(wěn),微紅著臉從懷舟的胸膛里退了回來。
“不好意思啊,踩你鞋帶了。”
懷舟說完,目光落在她染著薄紅的雙頰上,心情愉悅。
“沒事。”
寧秋雙頰隱隱發(fā)燙,在兩人獨處的尷尬情境下,將剩下的瑞士糖拿了出來,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
“那個糖給你,吃甜食的話,心情會變好的。”
一把將糖放在懷舟手里,寧秋拿著鑰匙快步走上去開器材室的門,連松掉的鞋帶都顧不上系。
懷舟邁著長腿,輕松兩步路就跟上了她,帶著一絲笑意問道“你怎么帶了那么多糖啊”
“沒有很多,最后一顆了。”寧秋深吸一口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的神色。
最后一顆。
和剛才不一樣,這是專屬于他的糖。
懷舟輕輕剝開糖紙,把糖放進(jìn)口中,這次真正地甜進(jìn)了心尖。
寧秋從器材室拿了新的羽毛球,轉(zhuǎn)身便見懷舟笑著看向自己,神情已不復(fù)剛才的低落抑郁。
對方笑起來總帶著幾絲壞壞的痞氣,寧秋不自在地別開了頭。
“你笑什么呀”
“沒笑什么,你說得對,吃糖能讓心情變好。”
懷舟拿了新的籃球,與寧秋一同回到了操場中。
兩人依舊交流無聲,心境卻和剛才大有不同。
將帶著甜味的糖紙小心存放好,球場中的少年笑容肆意,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