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跡緊張的等待著身前人的回應(yīng)。
這人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吧尋常人夢想著長命百歲,夢想著身手強(qiáng)大,現(xiàn)在只要答應(yīng)做他徒弟,這一切都能擁有
男人看著他,冷漠的薄唇輕張:“我不愿意,仙人請走吧。”
“為什么”明跡驚訝道。
“比我優(yōu)秀的人到處都是,”歸無涯皺著眉違心的說出這句話,把到嘴邊的“老子天下第一”生生咽下去,盡量在不激怒明跡的同時將他往外趕:“仙人如此厲害,應(yīng)該去收更好的徒弟。”
明跡驚訝的目光轉(zhuǎn)變?yōu)槿岷停瑳]想到這人品格如此高尚,大好機(jī)遇面前竟然還能先考慮別人,這真是
“他們都沒有你好。”明跡的眼波如同化開的春水般微微蕩漾,他溫和道:“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總是最好的。”
歸無涯一界魔尊,所過之處腥風(fēng)血雨,哪里有人這樣看過他,頓時不適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總之我不愿意,”歸無涯拔腿離開,明跡跟在他身后,聽見他說:“你還要強(qiáng)迫我當(dāng)你徒弟不成你要用你的一身本事,強(qiáng)迫我一個凡人,以此來達(dá)到你的目的嗎”
明跡:“不會。”
歸無涯在一燒的面目全非的屋子前停下腳步,冷冷道:“既然如此,我的回答不會改變,你走吧。”
明跡看著男人走進(jìn)看起來隨時有倒塌危險,時不時掉下黑灰的房屋,在一堆破爛里翻翻找找,沒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有一小女孩和她的父親路過,女孩驚呼:“呀他的房子沒有了,那他要住哪里呀”
女孩拉拉她父親的衣角,眼睛亮亮的,臉頰泛著羞澀的粉:“住、住我們家可以嗎我可以把吃的分給他一半。”
女孩父親臉黑成了鍋底,一把抱起小女孩就走,走之前還向那被燒毀的房子方向吐了口唾沫,憤憤道:“狐貍精”
明跡:“”平心而論,男人長得并不狐媚,也不陰柔,只是英俊得邪氣,怎么也不該得個狐貍精的外號。
如果只是因?yàn)殚L得好看,讓無論是何年紀(jì)的女子都為之側(cè)目,就平白無故被人罵做狐貍精,那不是太冤枉了嗎
明跡不服氣的抿起嘴,盯著男人修長的背影看。
歸無涯在危險的破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走出門,看見明跡還站在門口,不由面上一沉。
他之前都那么說了,一個凡人毫不留情拒絕修者的收徒請求,按理說這人早該受不了走了,怎么會還在這里難道是被他激怒得太過,更想要?dú)⑺?
歸無涯心中念頭瞬息萬變時,明跡開口說話了。
“你的房子被他們燒毀,”明跡看著男人輪廓分明的臉,認(rèn)真道:“你要不要離開這里我可以幫你。”
歸無涯一愣,隨即嗤笑一聲。
他又不是傻子,才不會跟這人走。更何況這里的人膽敢這么對待他,不讓他們付出代價,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明跡閉上眼,長嘆一聲:“我知道了。”
男人在這里的處境是如此糟糕,可卻還是堅(jiān)持留在這里,明跡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他對趕他來到這里的那個人情根深種,哪怕被辜負(fù),被傷透了心,依然抱著一絲希望,等待著他回來尋找他。
也許這人不愿意成為他的徒弟,是因?yàn)楹ε滦尴芍仿瑢W(xué)有小成后尋找舊人,舊人早已化為一抔黃土,與他天人永隔,永遠(yuǎn)不能再相見。
真是個癡情人,只可惜多情總被無情負(fù)。
他想收這人為徒,但若這人執(zhí)意要等待舊愛,那么他也不想強(qiáng)求。
明跡睜開眼睛,直視男人漆黑的眼眸:“我不能強(qiáng)求你拜我為師,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jī)會。七天,如果七天后你仍然不愿意接受,我會離開。”
明跡的這套說詞完全出乎歸無涯的意料,他細(xì)細(xì)的觀察明跡的表情,并未在其中發(fā)現(xiàn)殺氣。
這修者是要干什么,難道是真的想要收他為徒可他的所有修行資質(zhì)都被封印,如今看起來就是一個毫無靈根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會看上他。
歸無涯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笑容卻未到達(dá)眼底:“好啊。”
他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要打的什么算盤。
明跡得到應(yīng)允,頓時開心起來。
既然要打動這個這個男人,使他不再沉迷往事,那就要先讓他意識到現(xiàn)在比過去好。
明跡打量著男人身后的房子,開口道:“這個房子太危險,不能住人了。”
“是啊。”歸無涯往燒焦的門框上一靠,門框發(fā)出嘎吱一聲脆響,承受不住重量,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