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旭走近,尋了個距離她很近的位置坐下,“你也看到了,她什么都懂,你稍微有點情緒她就能感覺到,以后你如果真跟別人在一起,她大概會哭死。”
馮清輝對“死”這個字別提多忌諱,剜了他一眼。
他的臉龐迎著光,五官被照的清晰立體,“從我這,完全接受不了小茉莉叫別人爸爸,或者同別的男性共同生活。我不想逼你,但你也不能逼我。我一直都依你,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你不放心,我簽了保證,你說她不能姓顧,要求姓馮,我也絲毫不介意……但這些都是有前提的。”
馮清輝吃驚地看著他,消化了許久才說:“看,我就知道會有這天,忍了那么久,終于原形畢露……你想怎樣”
“我不怎么樣,也不想怎么樣。”
就在這時馮清輝的手機忽然響起,她看見來電人眼皮子跳了跳,雖然不清楚顧初旭會怎么對付別人,但肯定不是打嘴炮過嘴癮。
他周身散發(fā)凌厲寒氣,沉聲說:“那個老師”
馮清輝掐斷,起身往臥室走。男人冷著臉俯視片刻,忽然急步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臥室?guī)А?
馮清輝掙脫不過,手腕被攥的很疼,跟著趔趄了兩步反手被抵在墻壁上。
他貼著她的耳根咬牙切齒說:“我還在這呢,是不是過分了”
馮清輝看了眼禁閉的房門,緊抿住唇線撇開頭,男人的虎口乾住她的下巴,眼神如深海一般漆黑,灼熱的,帶著嫉妒的氣息噴灑在她脖頸上。
她剛要說話,嘴唇忽地被堵住,游蛇深抵。
馮清輝剛反抗了一下,兩只手臂同時被握住,鎖墻壁上,被迫仰頭,他淺嘗輒止。瞧著她的眉眼、紅唇、纖細的脖頸,喉結(jié)用力滾動一下,閉上眼穩(wěn)了穩(wěn),握住她的手,用力牽引往某個地方。
他剛欠身子放過,馮清輝一只手掙脫桎梏,想也沒想就抽過去,啪一聲脆響,她愣住,有些后怕,小心翼翼看他。
他不是那種膚色比較深的男人,偏過去頭,指印落在臉上瞬間紅了一片,她想忽視都難。
她向來認為打人不打臉,剛才真是情急失控,張著被他潤濕的紅唇,不知道說什么。
顧初旭被一巴掌打醒,什么也沒做,提著外套出去,房門被甩的劈啪作響。
小茉莉在隔壁被吵醒,小丫頭大概感覺到成年人緊張的關(guān)系,嚶嚶嚶又哭起來,她早就不吃奶嘴,月嫂哄不住,只能拿了一枚試圖安慰她,徒勞無用。
馮清輝坐在床頭上,看著外面的月色,心中微動,忍不住跑到窗臺上,拉開窗簾往下觀望,家里的樓層并不高,依稀能看見黑色車子駛出,過減速帶的時候,尾燈紅的刺眼。
手機不合時宜又響了,她看了眼,輕輕劃開,孫至岳在電話里閑扯,她聽的恍恍惚惚,他說完兩秒追問時才猛然回神,心不在焉“嗯”“啊”著答應(yīng)。
他以為她困了,結(jié)束通話。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頭,側(cè)臉枕著膝蓋,望著床頭柜上,一枚水藍色的抽屜扣發(fā)愣,想著想著,忽然就想起,這三年里顧初旭也被她這么氣走過很多次,她一邊想著,最好這次是真氣餒不來了,一邊又想,以后誰會這么好的福氣,再嫁給他呢,顯然自己是沒這個福氣的。
她很懷念兩人分手前,也就是他去省外前的日子,那時候馮清輝對顧初旭是百分之一萬的滿意,她覺得自己比這世間的大部分女性都幸運,可以在那么小的年紀,第一場戀愛,就能遇到此生不換的男人。
她那時也是個炫夫狂魔,她曾對展靜、張舒說過很多次,說對顧初旭沒有任何要求,因為他實在做的太好。
導致后來每次一開口,她們就說:“行行行,我們知道老顧很好,聽都聽膩了。”
馮清輝那時也認為,顧初旭深深迷戀著她,離不開她,把她當小公主捧著,以后只有她膩了,甩了他的份兒,可馮清輝為什么要甩他呢,她就算提分手,也從來沒認真過……只不過那時年少輕狂,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嚇唬他,引起他的重視。
直到那晚真正分手,馮清輝才如夢初醒,就像眼前一直被迷霧籠罩,從未看清現(xiàn)實,突然撥云見日,顧初旭打碎她的優(yōu)越感以及安全感。
所以說馮清輝對顧初旭并沒有多篤定,她對他最篤定的一段時光已經(jīng)遠去,她已經(jīng)厭煩被不安籠罩的感覺。
她覺得愛一個人實在太他媽累,患得患失。就像一個游泳的人,正面是幸福,背面是傷情,仰泳的時候幸福,蛙泳的傷情。
還不如找一個讓你心如止水的人,過平淡普通的日子,太愛一個人心臟緊鎖,小鹿亂撞,感覺是很美妙,但一旦經(jīng)歷太多事,還不如愛自己來的輕快。
深更半夜,馮清輝睡得昏昏沉沉,隱約聽到房門開合,不等清醒又睡著。
男人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床鋪下陷。
馮清輝突然驚醒,眼前一黑,男人沉重的身軀覆蓋下,濃郁的酒味在唇齒間流竄,耳邊的人一直低聲喚她“馮馮”。
她恍惚了一瞬,被男人勾住魂魄。
還以為他不來了,他每次這么走,馮清輝都權(quán)當是最后一次,不是因為她是悲觀主義者,而是她早就不想指望他。
清醒后仰身子想起,四肢都使不上力。被壓的喘不過氣,動彈不得,直挺挺躺著,像一條觸感良好的,被剔骨的魚。
床笫之間他一向尊重她,如果他今天敢借著酒勁發(fā)出來,馮清輝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類型,或許她喜歡在某些片子或者書中看到這樣的橋段,但真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誰疼誰知道。
單薄的布料被挑出撕扯下來。馮清輝變得慌亂不淡定,兩手被按住翻過身,壓住頭發(fā),疼得她臉色泛白。
男人后背緊貼,溫度滾燙。他不知喝了多少,紅斑遍布全身,脖頸上密密麻麻。
馮清輝躬身被對他,縮起脖子,聽到后方窸窸窣窣,時不時碰她腰上,睡裙被推上去卷成一團,他另一個手鎖骨領(lǐng)口滑入。
馮清輝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二非:明天很忙晚上九點更新。不好意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