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能變成下一個齊劉海。
分開一個多月了,話匣子一經(jīng)打開,兩個姑娘簡直有說不完的話要聊,好友給宴隨分享了很多她走后明輝發(fā)生的趣事,說班里同學(xué),說老師,說學(xué)校那些風(fēng)云人物的八卦,宴隨聽著多少有點傷感和不舍“我好想回明輝啊,嘉藍這邊我都沒交到什么好朋友。”
好友打趣她“回來了可就見不到你家傅行此了。”
誠然,如果現(xiàn)在真的可以自由選擇回明輝,宴隨也不會回去,哪怕那里有她熟悉的朋友,哪怕那里讓她更自在,但明輝沒有傅行此。
有傅行此,嘉藍就贏了。
她壓低著嗓子嘴硬“什么我家啊。”
一通電話打了好幾個小時,十點多的時候羅子琴來敲開了宴隨的門“阿隨,早點睡覺,你怎么連澡都還沒洗在跟誰打電話呢”
“跟戚園園。”
羅子琴知道戚園園,學(xué)習(xí)成績和家境都不錯,她允許宴隨和這樣的姑娘交朋友,因此沒多說什么,只再催了一遍“早點睡覺啊。小心熬夜長痘痘,照片拍出來就不好看了。”
等母親走開,宴隨跟好友道別“我今天得早點睡覺,我們下次再聊。”
“好。”好友說,“記得到時候帶你家傅行此出來,請我吃飯,我順帶替你把把關(guān)。”
“都說了不是我家的了”
不等宴隨說玩,好友就嬉笑著撂了電話。
但是,宴隨不得不承認,雖然傅行此還不是她的男朋友,但“你家傅行此”這五個字,聽起來實在是令人身心愉悅。
放下手機,宴隨看到兩個多小時前有傅行此發(fā)來的消息,他先是給她發(fā)了qq,沒得到她的回復(fù),幾分鐘之后又發(fā)了條短信。
他倒也沒什么要緊事,一看就是找她撩騷哦不,閑聊「在」
宴隨上qq回復(fù)他「跟朋友打了會電話。」
傅行此批評她用詞不精確「這么久,還會。」
宴隨想起戚園園對他“一般”的評價,問他「你有沒有自拍照。」
傅行此鮮少自拍,但不至于沒有,但他堅持認為一個大老爺們發(fā)自拍這個行為娘里娘氣,于是一口否決「沒有。」
宴隨不依不饒「那你可以現(xiàn)場照一個。」
傅行此當然是拗不過她的,幾個拉鋸過后,宴隨如愿以償拿到他好幾張近照,保存后從中挑選出最滿意的那張給戚園園發(fā)了過去,誓要扭轉(zhuǎn)傅行此在好友心目中并不出彩的形象。
戚園園給予了認同「這張好看,比剛才那張帥多了。」
宴隨滿意了「真人更帥。」
翌日中午,傅行此發(fā)了條qq動態(tài)
想喝奶茶。
從來不在社交平臺顯山露水的人,破天荒發(fā)了動態(tài),還是這種無厘頭的內(nèi)容,立馬引來諸qq好友的調(diào)侃。
第一位評論的那位仁兄評論的是「你丫被盜號了嗎」
所有人保持隊型,狀態(tài)下長長的一連串評論全是如此。
唯有一個例外。
宴隨留了個髑髏頭的表情。
去學(xué)校之前,宴隨先去奶茶店打包了好幾杯不同種類的奶茶,兩手滿滿地提進嘉藍,高三剛結(jié)束午覺,走廊上懶懶散散靠滿了男生。
她在齊刷刷的注目禮下走到傅行此班級門口,他還趴在課桌上睡得正熟,祝凱旋倒是在外面和幾個朋友聊天,看到她,朝她迎來。
宴隨把兩手的奶茶都交給他,自己拿了一杯,說“你們分一下,溫的那杯是給你女朋友的。”
炎炎初夏有冰飲料可以喝,幾個男生都挺高興,眼見奶茶就要被洗劫一空,宴隨欲言又止地看了祝凱旋一眼。
祝凱旋怎么會不懂,沖男生們說道“自覺點自覺點,留一杯給行此,我們只是順帶的,別搞得正主沒得喝。”
男生們立刻怪里怪氣地起哄。
“懂懂懂。”
“那是不是應(yīng)該讓行此先挑啊。”
“讓行此出來啊,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看他語文課也在睡覺。”
祝凱旋朝教室走“我去把他叫起來。”
畢竟只是個還不滿16歲的姑娘,哪里經(jīng)得起這么鬧哄哄的調(diào)侃,即便面上不動聲色,心里早就發(fā)毛得不行,宴隨又朝那顆埋頭苦睡的后腦勺看一眼“不用,我走了。”
傅行此是被臉頰上一陣冰涼的觸感鬧醒的,他驟然睜眼,一抹淺褐色放大著遮在他眼前,他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是一杯奶茶,底部沉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珍珠。
傅行此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朝窗外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宴隨的身影,于是問祝凱旋“哪里來的”
他中午發(fā)的動態(tài),宴隨只留了個模棱兩可的表情,也沒問他想喝什么,他沒想到她居然悶聲不吭地送來了。
祝凱旋吸著奶茶,含糊作答“籃球?qū)氊惤o你送來的。”
傅行此再次往窗外張望,確定沒有宴隨,問道“人呢”
“走了。”
傅行此搓了一把臉“你怎么不叫我。”
“她不讓,可能被那群b起哄起的有點不好意思,奶茶一給就走了。”祝凱旋甩鍋甩得利索,絕口不提自己才是引起起哄的罪魁禍首。
傅行此把吸管戳進瓶蓋,低頭吸了一口,滿口甜膩。
他哪里是想喝奶茶,他壓根就不喜歡這種齁嗓子的東西,只不過是找個不那么明顯的理由見她一面而已。
傅行此一邊小口小口啜著奶茶,給她發(fā)了消息「你笨不笨」
宴隨「你醒了啊。」
傅行此「笨死了。」
宴隨「喝著我的還要罵我」
傅行此「誰讓你笨。」
宴隨「我哪笨」
宴隨從高三教學(xué)樓下來,去到行政樓攝影教室,在樓梯臺階上坐著等攝影老師,最開始還有傅行此陪她聊天,但他很快就被她趕去聽課,接下來她百無聊賴地才等了近半個小時才等到幾個攝影老師過來,原本約定的時間就是這會,奈何跟高三下午第一節(jié)課的時間撞了,為了滿足傅行此想喝奶茶的愿望,她不得不午休下課就提前到了學(xué)校。
下午第二節(jié)課,傅行此如愿以償見了宴隨一面。
宣傳部的老師把他也喊去了行政樓,臨時有意讓他跟宴隨一塊拍攝宣傳照。
上鏡需要,老師正在給宴隨化妝,淺粉色的腮紅打在她的兩頰,更顯少女的嬌俏。
兩人在鏡子里對視一眼,又默契裝作不經(jīng)意地移開視線。
“可以了,淡妝就行,太濃了沒有個學(xué)生的樣子。”老師讓宴隨起身,朝傅行此招手,“男生過來。”
傅行此乖乖走近。
老師“你也掃一層粉。”
傅行此如臨大敵“別了吧”
宴隨低頭憋笑。
攝影老師擺弄著相機,看著站在一起的少男少女,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他示意他們站到臺布前“妝先別化了,拍兩張看看感覺再說。”
“靠近一點不,太近了,再稍微遠點,男生表情太冷了,笑一笑女生肩膀舒展開”
兩張照片過后,老師直搖頭,以他們的合照有鼓勵早戀的嫌疑為由,又把傅行此打發(fā)回去了。
縱觀兩人一路下來的情史,沒能一起給母校拍宣傳照的遺憾,絕對能擠進榜單3。
拍攝工作到五點多結(jié)束,宴隨換好衣服,和幾位老師道了別,走出攝影教室,心里還在為差點能和傅行此一起拍宣傳照耿耿于懷,這種失之交臂的感覺非常不好,她垂頭喪氣地拖著步子走。
不遠處傳來一聲口哨。
宴隨抬頭,傅行此正蹲坐在樓梯臺階上等她,他兩個手臂平擱在張開的兩膝上,身體微微前傾著,書包胡亂扔在腳邊,再配上他臉上的傷口,有種頹廢不羈的美感。
高三平日里都是五點五十分放學(xué),唯有周六這天是例外,下午只有三節(jié)課提前到正常時間放學(xué),也就是五點。
隨著她走近,傅行此兩手撐著手臂站起來,順帶拎起了書包,等她走到他跟前,他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像是安慰“走吧。”
宴隨將失落收回去,跟著他一起下了樓。
兩人隨意聊著天。
“拍好了”傅行此問。
“好了。”
“拍了多少照片,要拍一下午。”
“也沒幾張,大部分時候都在聽指揮凹造型。”
等臨近學(xué)校門口,傅行此自覺放慢了腳步和宴隨拉開距離。
宴隨回頭等他“怎么了”
傅行此說“不是不能讓你媽看到嗎”
“我今天自己來的學(xué)校。”宴隨說。
傅行此沒兩步便走至她跟前“那,不急著回家”
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宴隨心跳陡然加快,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淡淡“嗯”了一聲。
傅行此又拍她頭,逗小孩似的“那我回請你喝奶茶吧,還沒謝你。”
“老摸我頭。”宴隨埋怨,發(fā)型都亂了。
傅行此勾起嘴角,跟她作對,又拍一下“習(xí)慣了,在家里老是這么逗我妹妹。”
“你有妹妹啊”
“嗯。”
“親的”
“親的。”
夕陽下,兩道并肩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路過學(xué)校附近的書店,傅行此停下來,指了指“這里吧”
這家書店集書店和奶茶店于一體。
宴隨當然沒有異議。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他一起。
站在點單臺前,傅行此說“柚子茶,多加點冰。”
宴隨視線在菜單上掃視幾圈“我要桂花奶綠加珍珠,少冰。”
傅行此沖老板娘糾正“給她熱的。”
惹來宴隨抗議“我不要,這么熱的天。”
傅行此改口“那溫的。”
“我想喝冰的。”
老板娘畢竟是過來人,一聽就明白女孩子處于生理期所以男生不讓喝冰的,笑瞇瞇地勸宴隨“小妹妹聽話,到時候肚子痛的可是你自己。”
最終結(jié)局以傅行此獲勝告終。
宴隨先挑了個位置坐,傅行此則在點單臺等到飲料制作完畢。
他入座后,從書包夾層里找出一摞正上方用紅色楷書寫著“嘉藍中學(xué)”的信紙來,肉眼估摸大約有四五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他拿了三張給宴隨“吶。”
是她的周一國旗下講話要用的演講稿,字跡端正,宴隨拿起來粗略掃了一眼,能看出這份稿子質(zhì)量上乘,行文用詞的水準很高。
她看向另外幾張紙“這什么”
“檢討書。”傅行此說。
因為和許旭打架,下周一升旗儀式過后,兩人要當著全校的面進行自我檢討。
宴隨順手拿過來,對比給她寫的稿子,先不說行文用詞,光筆跡就天差地別,他給自己寫的是狂草,再加把勁,都能媲美醫(yī)生的字跡了。
最匪夷所思的是,紙張皺皺巴巴,還有好幾個被鼻尖戳破的小洞。
宴隨嘴角小幅度頓了頓“這紙經(jīng)歷了什么”
傅行此把紙拿回去,拿出筆來,奮筆疾書收尾“剛才等你的時候閑著無聊寫了點。”
他行云流水地寫了下去,沒一會就完成了。
“我沒帶包。”臨走前,宴隨把紙給他推回去,“你周一早上再給我吧。”她頓了頓,“周一我想吃皮蛋瘦肉粥。”網(wǎng),網(wǎng),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