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準安靜地看著黎漸川打字,等他寫完后,伸手接過平板“我?guī)湍恪!?
他一目十行掃了下,穿插補充了一些東西。
兩人弄完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黎漸川押著寧準上床睡覺,腦袋湊著腦袋,混混沌沌地輕聲說著話“你們認為與世界上的文明遺跡有關嗎”
“情報顯示的。”
黎漸川客觀道,“不過不管有關還是無關,我的任務都不會變。”
他閉著眼,手掌輕輕撫著寧準的腰,“明天休息吧,后天帶你出去吃東西要去游樂場嗎”
“為什么去游樂場”
寧準的唇蹭著黎漸川的頸窩。
黎漸川不假思索道“搞對象約會,不都是去游樂場嗎坐個旋轉木馬摩天輪什么的,電視上都這么演。還是你想去看電影我都行不然我們?nèi)游飯@,或者爬個山,看個日出”
約會。
寧準有點雀躍地翻了個身。
他壓了壓翹起的唇角,然后狠狠踩了黎漸川一腳,咬他“饒了我吧。我想在家睡覺你給我做飯吃。”
黎漸川一巴掌蓋他臉上,沒搭理他,睡著了。
但是接下來的兩天,黎特工還是扔掉了槍炮下廚房。
鉆研菜譜,買菜做飯。
黎漸川以前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外面,能吃飽就行,不講究口味,所以做飯技能基本沒亮。
但他學習能力強得可怕,菜譜掃幾眼,就能完美地復制出一道菜。雖然比不上大廚,但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
寧準買了個躺椅,天天躺在落地窗前看原文書,十分頹廢悠閑。
偶爾晃到廚房,給特工先生搗亂。
兩位宅男中間抽出了一天。
黎漸川帶著寧準好好逛了逛四九城,意思意思看了故宮,爬了長城,晚上下起大雪,兩人靠在后海酒吧的角落,在游人的嘈雜和輕緩的民謠里輕輕接吻,兩顆心臟跳得又快又靜。
黎漸川相信,如果沒有外面那些事,他和寧準就這么相依相靠著走下去,穿過大雪,在柴米油鹽里奔赴小小的溫暖的房屋,也會是非常完滿的一生。
但沒有如果。
三天后,黎漸川和寧準用新造的假身份,坐上前往埃及的飛機。
在飛機上,黎漸川想獨自用鑰匙進入一次游戲,但寧準阻止了他,把那枚紫荊花戒指遞給他,淡淡道“你只過了兩局。第一局初步認識,第二局出了意外,難度過高,最好再和我過一局,再自己進。”
“現(xiàn)在”
黎漸川戴上戒指,略揚眉。
這次飛行的時間也不短,足夠一場游戲。而且他們定的是兩間頭等艙,并在了一起,不至于被人無緣無故打擾。
但黎漸川怕寧準身體不適。
“嗯。”
寧準蓋著毛毯,眼微垂著,“上次潘多拉的通告,還是讓人有緊迫感。它說第一階段結束了,但第二階段是什么,沒人知道。擁有更多的魔盒,才能擁有更多的談判條件。”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有你呢,走吧。”
熟悉的兩個字里。
黎漸川閉上眼,任由強烈的吸力突然降臨,將他的意識抽離席卷,帶入另一個人類無法解釋的光怪陸離的世界。
光影閃動。
眩暈消退的同時,腳掌落在了實處。
咔噠一聲。
“魔盒關閉,游戲開始。”
“歡迎各位玩家”
面前是一張很普通的木質(zhì)餐桌。
像是校園食堂最常見的那種,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一盒筷子擺在桌角,八個餐盤里盛放著兩葷一素,還有白米飯和紫菜蛋花湯。
對應著餐盤的位置,每一張椅子上都坐著一名通體黑霧的斗篷人。
黎漸川謹慎地觀察著四周。
空氣里彌漫著食堂特有的食物的混雜氣味。
頭頂一個管燈,吊著射下亮白的光線。
正對著管燈下方的第八張椅子的玩家似乎十分不安,看起來很像新人。
但有些老玩家喜歡偽裝新人,引蛇出洞。
“這是什么地方”
八號顫著聲音問。
沒人回答他。
過了幾秒,一名穿著格子襯衫,戴著眼鏡的男老師從周圍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坐到桌子的最邊緣。
他看向八名斗篷人,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松愉悅“期中考試終于結束了,大家都不用這么緊張了,往后的五天可以好好放松下,參與進那些集體的活動。坐吧先坐下吃飯。”
他對著倉皇站起的八號安撫一笑。
男老師身上有股很強的親和力。
八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慢慢坐下。
男老師滿意地笑了笑,繼續(xù)道“集體活動每天都有一個,可以在前一天傍晚報名參加。明天的活動我已經(jīng)替大家報名了,不用擔心。不過在放假期間,大家最好都不要離開學校,觸犯校規(guī)可不是鬧著玩的。”
男老師聲音里含著笑,慢條斯理地說著。
黎漸川旁邊的三號突然開口“我能問下,這五天都有什么活動嗎還有,五天假期結束后,我們會回到原來的生活嗎”
這樣的問題,不像新人,也不會是資深老玩家。
黎漸川關注著所有人的反應。
“很多,活動當天你就知道了。”
男老師沒有回答三號的后一個問題,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笑著說“好了,都傻坐著干什么,吃飯吧,等會兒早點睡。但是別睡得太死,不然”
“是真的會死的。”
他微笑著說出這句話。
一股陰冷的寒意陡然席卷了整張餐桌。
三號渾身一抖,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