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棲望的一句話, 棲妙失眠到凌晨三點半。
她的腦海里回蕩著棲望看著她的模樣, 還有那句“我等著你”。這樣想著,棲妙愈發(fā)地睡不著了。
待到翌日, 她的黑眼圈熬得相當嚴重,棲妙涂了兩層遮瑕都蓋不住, 只得悻悻然放棄。
今日份的早餐依然是全家人共同進餐。棲妙絲毫沒有自覺地自顧自吃了起來, 楚父沒有生氣, 用餐巾擦拭唇角,緩緩說道“今晚的宴會, 你們兩人要出席。”
棲妙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什么晚宴。”
楚父說“不用緊張,一個普通的小晚宴而已。”
身旁的楚姣姣低頭秀氣地吃著煎蛋。她的表情平靜無波,就像是看淡了一切, 棲妙瞥了她一眼, 總覺得楚姣姣心里沒想好事。
她如果是能甘愿接受這一切的人, 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聯(lián)想到今晚的晚宴,棲妙只期待她心中想的那幾個人, 一個都別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楚父的手指搭在桌上, 頓了頓, “是關于悠悠的。”
棲妙抬眼。
“什么事。”
“還記得你上次演奏驚艷全場嗎白家的先生前來邀請,問我你要不要參加今年成年禮,作為嘉賓獨奏一曲鋼琴曲。”
話一出,兩個女兒都愣住了。
棲妙一臉的驚訝,不敢相信居然會邀請她。要知道往年都是參加過成年禮的名媛作為嘉賓, 再不濟也是名聲干凈,楚姣姣兩次都沒被選中,大家今年都以為她會被邀請做嘉賓,萬萬沒想到
楚父補了一句“是霍先生首肯的。”
聞言,楚姣姣的面色更是蒼白幾分。她待在霍虞身邊少說也有一年多時間,霍家卻從來沒有給她鋪過路,現(xiàn)在楚悠悠只不過是和霍虞捕風捉影的關系,卻走到這一步。
也就是說,霍虞對楚悠悠動了情,是真的有想娶她的意思。
怪不得楚父春風得意,不怕霍家再次反悔。若是商業(yè)合作,以楚家的實力霍虞隨時都有可能翻臉,但若是搭上感情一條線,那就不一樣了。
霍虞不近女色,楚姣姣清楚得很。越是這么想,她的心就像針扎似的更加痛楚。
霍虞喜歡誰都可以,哪怕是棲家的小女兒,楚姣姣都沒這么難受,但絕對不能是楚悠悠。
棲妙聽到霍虞的名字,瞬間又記起棲望對她說過的話。
她不感興趣地說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霍家的恩情,她是萬萬不能收的。
三人各懷心思,直至晚上的宴會,棲妙換上衣服,踩著細高跟,忽然有些懷念以前在棲家穿的皮制軟鞋子,最近居然踩著高跟崴腳,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華燈初上,觥籌交錯,主客盡歡。
棲妙游走在賓客身旁,終于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待著。自從她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后,似乎變得沉默了一些,不是那么喜歡喧鬧的環(huán)境。
一直期待著的喝酒、飆車,突然好像也沒了滋味。
棲妙忽然有些明白那個用著她身體的女人為什么要獨自站在角落里吃東西,這樣的環(huán)境下,她忽然也有些格格不入的錯覺。
她輕抿一口香檳,慢悠悠地站在原地,卻不停有人上前搭訕,擾得棲妙煩不勝煩。
今天程櫟沒有來,霍虞和棲望都沒有出現(xiàn),大概是還在忙,棲妙看不到他們內(nèi)心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
這時,棲妙看到楚父笑意冉冉地過來,將她帶到幾人的面前。
棲妙看到霍虞的母親,眼皮一跳,便知道不好。
楚父微笑著介紹“這邊是小女楚悠悠。”
棲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地叫了一聲阿姨。
霍母沒有生氣,一張臉似笑非笑,反而看出和霍虞的幾分相似來“以后可得改稱呼了。你家的姑娘真是養(yǎng)得一個比一個好。”
楚父聞言笑笑。
“是她們自己努力,家庭只是一部分。”
棲妙冷眼看著他們相互吹捧,說著一些在棲妙看來可笑無比的假話。她沒想到楚父如此厚臉皮,居然就敢把她直接帶過來,亦或是看在棲妙絕對不會在公眾面前撕破臉皮的份上才如此肆無忌憚。
棲妙強忍著怒氣。
霍母和身旁的幾名貴婦用含蓄的目光打量著她,仿佛她是擺在高級料理店里上好的和牛。但是高貴上百倍的價格又有什么用,在他們眼里,就是用來被買賣的牲畜。
楚父笑吟吟地繼續(xù)說道“到時候到了霍家,還得好好管教才是。小女上不了臺面,哪能跟霍家相提并論。”
一番吹捧讓霍母的笑意更加柔和,就連棲妙面無表情的沒禮貌也忍耐下去。
棲妙握緊了酒杯。
明明這件事她才是真正的主角,為什么他們卻將她當做一個毫無用處的擺件
棲妙盯著他們,語氣變冷“誰說我要嫁給霍虞了。”
她的聲音又清又冷,周圍的賓客聽了個只言片語,一個個紛紛安靜下來,聽著幾人的動靜。
霍母的臉上略微有些掛不住,望向楚父“你看這是”
楚父擺擺手“可能是年輕小輩又鬧脾氣了,談戀愛嘛很正常,你別放在心里。”
“我有說過我喜歡霍虞嗎”棲妙打斷他的話,絲毫不在乎別人看著她,“我永遠不可能嫁給他,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