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在座賓客,不知是誰先起頭, 響起零零星星的掌聲, 接著, 猶如涓涓細(xì)流匯入大海, 鋪天蓋地的掌聲壓過所有人的聲音,他們不知道這其中真正緣由, 但恐怕過了今晚,誰都不會忘記那一抹紅裙的驚艷風(fēng)采, 更會被眾人津津樂道談?wù)撛S久。
棲妙眨了眨眼睛,藏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接過表情愣愣的貝斯手遞過來的酒杯, 將剩下一半紅酒一飲而盡。
她仰著頭, 纖細(xì)修長的脖頸細(xì)膩雪白,下顎骨漂亮精致,看得幾名年輕男賓傻了眼。
站在不遠(yuǎn)處的霍虞看著這一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棲妙所在的地方一眨不眨。
臺下開始響起談?wù)撀? 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的話題紛紛集中在棲妙的身上,他們甚至有人猜測, 楚父即將憑著棲妙今天的演奏,獲得更多利益。
這一下可好,除了楚姣姣, 二女兒也大放異彩, 他們?nèi)羰浅? 怕是要春風(fēng)得意。
然而, 當(dāng)事人并非有他們想象中的如此高興。
尤其是楚姣姣, 臉色難堪到無法掩飾,兩只手緊緊絞在一起。棲妙一下臺,她動作極快地走上前,臉頰凝固著僵硬的笑容,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地低聲問道“是你”
本應(yīng)該是她今天大出風(fēng)頭,還要當(dāng)著霍虞的面宣布她的新未婚夫,可是一切都被楚悠悠搞砸了
若不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殘存著幾分理智,她真想一巴掌揮上去
棲妙把空著的酒杯交給身旁呆呆看著她的侍者,唇角微微勾起,用她慣有的諷刺神情瞥了一眼楚姣姣,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棲妙所走的方向,路過的兩旁賓客都在看著她。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儀態(tài)優(yōu)雅大方,緩步走到香檳塔旁,接起一杯酒,輕抿一口,感受著冰涼的酒在舌尖滾動。她已經(jīng)有幾分醉意,漂亮的眼睛氤氳著媚人的色彩。
一名年輕英俊的男性走上前,紳士風(fēng)度地道“別喝太多,要出去醒醒酒嗎”
棲妙瞥了他一眼。
“不用。”
“很抱歉,我問的有些冒失。你的琴聲實在是太過美妙,真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的天才還會隱藏在人群之中。對了,介紹一下我自己,我”
身后突然有幾人倒吸一口冷氣,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棲妙此刻的心情極差,還沒從舊日的噩夢回憶中清醒過來,幸好長時間控制脾氣,讓她不像以前一樣輕易發(fā)火。她正想著要找一個怎樣的理由好讓對方知難而退,這時,身后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不要再喝了。”
棲妙“”
她愕然地回過頭,便看到身后站著再熟悉不過的人。他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打著條紋領(lǐng)結(jié),紐扣被一絲不茍地系到脖頸所在的位置,十足的禁欲冷漠。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隔著眼鏡,他狹長的黑色眼眸凝視著棲妙,是從未有過的復(fù)雜情緒。
棲家的長子,楚家次女,兩人站在那里就足以腦補(bǔ)出諸多故事。
關(guān)于棲妙的議論聲更加多起來。
棲妙看到他的一剎那,是有些緊張的。她總感覺棲望要說些什么,又怕他會說些什么,她此刻有些暈暈乎乎,沒想出來要怎么接茬。就在棲望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他的身后響起霍虞的聲音。
“棲望。”竟然是霍虞。
霍虞出現(xiàn),吃瓜群眾們的討論不禁更為激烈。
一對是世仇,一對是差點兒做了親人,一對是朋友,這三個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故事,誰也說不清楚。原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宴會上的棲家小女兒出了車禍,就連棲望的臉上也有兩道淺淺的疤痕還未褪掉,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宴會上誰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