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向來脾氣軟,十八年的記憶中,別說是吵架,就是小小的爭執(zhí)都很少有過,自然說不過別人,被網(wǎng)友噴委屈了,索性關(guān)掉手機(jī),穿上她那“八千”一雙的人字拖,啪嗒啪嗒回餐廳坐著,乖巧地等待林媽打包好餐盒。
中午飯點前,要給傅勁深送去,梁知想起一會兒得一個人去他的公司,就忍不住臉紅心跳,一副沒出息的模樣。
事實上,傅勁深不回家與梁知同住,除了擔(dān)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對她做出什么變態(tài)的事之外,他也確實真的忙。
集團(tuán)雖然養(yǎng)了不少能干的人,但很多大事上還需要他來定奪,從梁知出車禍到出院這段時間,他足足有兩三個月沒有心思過問公事,因而事情積壓了不少。
這些天,他把心里對梁知的欲念全都轉(zhuǎn)移到工作上,行程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盡量讓自己能少想她一些。
然而效果并不算好,他自嘲地看著手機(jī)里,梁知坐在秋千架上抱著漫畫書傻笑的照片,胸腔里的那顆心臟愈跳愈烈。
早上周靖航和楚舊一塊來傅勁深這兒躲難,楚舊躲家里催婚,周靖航則是躲他的煤礦大亨老爸。
三個人從小一塊長大,一塊逃學(xué)泡吧為非作歹,家境都殷實顯赫,也就是傅勁深這能讓幾家人忌憚,不伸手過來。
周靖航穿著個花里胡哨的襯衫,和傅勁深的一身黑形成強(qiáng)烈的反差,兩條長腿跨坐在沙發(fā)扶手上,單邊肩膀懶懶地靠在后背,沒個坐相,手指不停地在手機(jī)屏幕上亂飛,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簿瓦@倆人有膽子在傅勁深這放肆。
“深哥,你就救救我唄,城西那塊地給我不成啊我家老頭說了,再弄不到手,要把我送去非洲挖煤礦,你說我容易嗎,二十多歲連個女朋友都還沒談過,老子死都不想去那鳥不拉屎的地兒和一群老男人扎堆挖坑。”
周靖航老爸典型的暴發(fā)戶,幾座礦山一開,一夜暴富,沒過幾年便壟斷了整個煤礦產(chǎn)業(yè),只不過后來忙于生意,對兒子不大管教,只知道寵,一下子把這臭小子慣成了徹徹底底的富二代,成天穿著花襯衫流里流氣,可是手里錢多,生活一樣有滋有潤。
這個世道,沒人跟錢過不去。
也就是這兩年,周家老爸才終于開始醒悟,看著周靖航成天花天酒地也不是個辦法,逼著他學(xué)做生意,動不動就說要把他送非洲挖煤礦去,可還是沒多大效果。
楚舊正靠著另一邊沙發(fā),看手上的女明星雜志,懶洋洋的,聽見周靖航抱怨,忍不住笑得發(fā)顫,連帶著沙發(fā)都震動了。
周靖航隨手砸了個煙灰缸過去“笑你媽”
楚舊眼都沒抬,隨手接住,揚(yáng)揚(yáng)眉,相當(dāng)?shù)靡狻皩Σ蛔“⌒值埽愦蟾胚€真得去非洲挖煤礦了,昨天深哥已經(jīng)把那塊地給我拿回家交差了,我爸一開心,讓我媽半年內(nèi)都不許催我結(jié)婚,怎么樣氣不氣”
周靖航當(dāng)然氣不打一處來,楚舊還非要補(bǔ)上一刀“期待周少裹白頭巾拿鐵鍬的帥樣啊,到時候給我直播,我?guī)泐I(lǐng)略乾市美女的風(fēng)采。”
“老子打不死你”
周靖航踹了他好幾腳才解氣,轉(zhuǎn)頭往傅勁深那瞧,卻發(fā)現(xiàn)他連頭都沒抬,周靖航有些納悶,開口問“深哥看什么呢”
他才來一早上,就見傅勁深開小差好幾回了,每次都是盯著手機(jī)里不知道什么東西看得出神,這樣的情況,過去他從未見過。
傅勁深懶懶地抬眸瞥了他一眼,隨意將手機(jī)收起來。
“喲,這么寶貝,哎深哥看美女呢吧”周靖航最是好事,對八卦一類東西的向來敏感,聞著味就能猜出個大概。
再一看那頭的傅勁深,黑漆漆的眼神冷颼颼的,周靖航從小和他一塊長大,最了解他,當(dāng)下冷汗都快冒起來了,立馬收了聲。
扭過頭對旁邊同樣看到剛剛那場面的楚舊悄悄示意。
“臥槽還真是寶貝”
梁知和傅勁深的事,除了別墅里照顧的那些人,沒有更多的人知道。
傅勁深倒是想公開,只要公開梁知是他的女人,那么整個乾市必定沒人敢動她,也沒人敢靠近她,他能理所當(dāng)然光明正大地將她囚在自己身邊,然而梁知以死相逼,她逃不開他,卻能用命要挾他。
傅勁深自然有他的辦法,讓梁知即便想死也死不成,然而他想與她過正常的生活,只要她愿意呆在自己身邊,公不公開倒也無所謂。
因而饒是周靖航和楚舊與他這樣交好的關(guān)系,也從來不知道傅勁深在家里,養(yǎng)了一只嬌軟美麗的金絲雀。
周靖航?jīng)]敢再八卦他,抱著手機(jī)又無聊,于是隨手打開微博看看,這一看,倒還正巧看到了熱搜上的梁知。
“嘖嘖嘖,這天仙還真他媽好看,是個寶貝啊,隨便裹件亂七八糟的外套到燒烤上擼串,都能這么漂亮。”
“哪個天仙”楚舊最是好美色,一聽美女便來勁,連忙坐起身來湊過去,一點不在乎剛剛周靖航踹他的事兒。
“梁知,巨影娛樂那位,嘖,這皮膚好他媽白啊”
手機(jī)里坐在燒烤攤上安靜等待的少女,面容純凈,濕漉漉的眼眸子寫滿了無辜,看著就想讓人好好疼愛,楚舊眼睛都看直了,舔了舔唇,“臥槽,這腿,老子能玩兒一年”
周靖航“十年。”
然而此刻坐在辦公桌前的傅勁深,臉色黑的,和剛剛的冷都不是一個層面兒的了,眼神里似乎藏了幾百把冰刀子,凜冽異常,男人嗓音藏著兇,“照片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