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四合院里的人翻來覆去就是老員外的發(fā)妻,小妾,以及兒女孫輩。
央央被那老婦人安頓在了一個小偏房里,沒多久就有閑著的女人領著孩子來看她。
外面是敲門聲,央央鎖著門并未搭理,翻了個身抱著小包袱補眠。
外人人敲不開門,自己補圓了央央的態(tài)度。
八成是十五歲的女兒家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心里委屈。
更何況都知道,一開始童家是想要求娶了陳央兒做兒媳的,沒料到老員外倒是不要臉皮了,把看中的兒媳人選納成自己的小妾。
來人也都是老員外花錢從別的村子里弄來的清秀女娃兒,年紀大的才二十,小一點和陳央兒錯不了多少。
她們?yōu)榱碎_解陳央兒,搬了凳子坐下院兒里,嗑著瓜子絮絮叨叨童家有多錢,每天能吃些什么,一個月還能拿到一兩銀子的花銷,待遇好著呢,比那些村戶的正頭娘子好多了。比陳央兒家中還要好過許多,令她乖順些呢。
央央什么也沒有聽著,她認真休息著,等待著她家和尚。
太陽剛往西偏了一點,童家來人了。
是縣衙來的人,一共三四個小衙役敲了門來要帶走央央。說是和同花村的命案有關。
那童家老婦人嚇了一跳,怎么就牽扯了命案了
想到陳家只送來了人,戶籍身契都沒有,趕緊讓衙役去帶走陳央兒。
沒得惹上縣衙,真是運道背的
央央小憩了一個多時辰,整理了衣服抱著小包袱出來。
幾個衙役都得了點消息,縣令千叮嚀萬囑咐要對人客氣些,各個都帶著笑,請央央上了他們從縣城驅來的馬車。
一個衙役充當馬夫,其他幾個都騎著馬,快馬加鞭把人送回縣城。
縣令早就翹首以盼了。
縣令也是當初在京城考過殿試的,京城幾個月讓他多少知道一點勛貴。這沐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決非的玉佩送過來,他一看材質就發(fā)覺非同尋常,在看上面的龍紋,刻著的沐字,腦袋立即想起來了京城的沐王府。
先前也是聽說過的,沐王府人口單薄,除了老王爺老王妃就是獨子,而這個獨子在十年前出家了,只被按頭認了個過繼的兒子擔了個王世子的名頭留在王府,小王爺從此離開了凡塵俗事,一心向佛。
他這是遇上那位出家的王爺了
縣令趕緊把人先請回來,又派人去請央央。這可是證人啊,可得保護好。
這個時候,縣令已經(jīng)知道這幢事里的蹊蹺了。
堂堂一個王爺,怎么會去強迫一個村女,還為此殺人豈不是荒唐
央央來的時候,縣令等了許久,不等她行禮,趕緊就請了她進去。
“可是同花村陳央兒本官今日審理同花村一事,你速速把事情原委統(tǒng)統(tǒng)道來”
央央是被帶到了縣衙內的一個會客廳中,在那兒候著的,還有坐在左側垂眸不語的和尚。
“大師”
央央眼睛一亮,見和尚看了過來,露出了一個怯怯的笑。
而后,她坐了下來,把事情的原委講述了一遍。
被欺負的孤女,甚至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無法保護,連累了和尚進了大牢。
坐在堂下的少女小心翼翼道“大人,決非大師是無辜的,都是我那堂姐所為。”
縣令忍不住去看決非。
這個在大牢里利用玉佩告知身份的小王爺明明對這個村女很在意,幾次想要跟著衙役一起去接人,奈何沒有一個正規(guī)的借口,就被他留在廳堂中稍后。一個稍后,就沉默至今,直到央央的到來,才讓他眼底稍微亮了一點光。
“此事與施主無關。”
縣令趕緊說道“沒錯,陳姑娘,這事兒你沒錯,小決非大師也沒錯,本官這就拍仵作前去檢查下葬的兩位村民身體是否有毒,再把陳蝶兒傳喚來審問,一定給陳姑娘和枉死的兩位一個交代。”
縣令的確是個干實事的,在派人來接央央的同時另一波人已經(jīng)前往同花村去拿人了。
同花村里正前腳回村里,后腳就又被縣衙派來的衙役帶了回去。不光是他,還有一大批陳家人和已經(jīng)瘋瘋癲癲的陳蝶兒。
仵作開了棺,確認這兩個時隔一個月相繼逝世的陳家人都是死于中毒。
陳家人上了縣衙就挨不住了,殺威棒沒兩下,全招了。
陳蝶兒瘋瘋癲癲,可別人不瘋,三兩下對出來的口供,全部都是對陳蝶兒不利的,再加上她自己還口中念念有詞,怕怨鬼索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明顯是做了壞事的心虛。
這樁案子一目了然了。陳蝶兒失心瘋了,前面殺了人,后面又想殺央兒,不料事跡敗露,索性嫁禍了前來救火的決非。
至于同花村的人,什么先前老早就開始打秋風啊,什么偷偷摸摸順兩樣東西的,就連欺負自己家侄女一個女娃兒守不住家財,之后的手段也說了。
甚至牽扯出來了童家老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