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看見了,怎么不攔著”就有人問了。
陳蝶兒早知會有所問,故作驚恐。
“我本來是去找央兒說會子話,不小心看見了那場面,實在是太害怕就跑了”
“娘央兒要嫁給老員外的,這件事千萬不能給外面人知道,”陳蝶兒焦急地抓著陳五嬸兒的手,“娘決非一個外來的和尚,攆他走就是了不要因為他壞了央兒的聘禮”
“至于央兒”
陳蝶兒抬眸“不是傷了喉嚨說不了話了么,反正去給人家做妾要的是能生,會不會說話也無妨,以我之見,倒不如直接給她灌一包藥下去徹底啞了,也不會拿我們同花村的事去說嘴了。”
央央垂著眸,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陳蝶兒這個黑心的毒蝎會說出這種話來。
陳蝶兒殺了兩個人,連著她這個未遂的,是第三個。
她在屋內(nèi)時猜出來了,陳蝶兒定然不會讓她有往外說的機會。她裝啞,就給了陳蝶兒最好的表現(xiàn)機會。
“蝶兒這個主意好”
陳五嬸兒看著自己閨女,眼神有些沉沉的,卻一抬頭就附和了,立即指揮著他人。
“這個不要臉的和尚居然敢來強迫我侄女,咱們把他攆得遠遠的,不能給員外看見了”
“喲,和尚不是挺正派的一人么,看不出來啊”
其他有人竊竊私語,看向了雙手合十的決非方向。
他救火來的最早,雖然有夜行修煉的說法,但是陳蝶兒口中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毋那和尚,你是不是行兇之人”
村子里到底是有人不信的。和尚下山從來目不斜視,多次以來從頭到尾沒有多看一眼村子里的姑娘,哪怕是那些主動送上門去的,和尚都是全部拒絕,為人正直。
又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呢。
和尚垂眸面色平靜不見波瀾“阿彌陀佛,貧僧是來救人的,真正的行兇者在倒打一耙。 ”
和尚的話讓不少人都一愣,忍不住扭頭去看依偎在陳五嬸兒身側(cè)的陳蝶兒。
指出和尚行兇的是陳蝶兒,和尚說是行兇者倒打一耙,那豈不是說,真正的行兇者是陳蝶兒
陳蝶兒早就做好了準備,和尚話音剛落,她就抹著眼淚說道“我就知道,這和尚不是個好的,見他行事敗落就要牽扯我了。娘,快攆他走 ”
相比較陳蝶兒的激動,和尚要淡定的多。
央央垂下眸。
“央兒,你嗓子傷了歸傷了,總該知道輕重吧,對你行兇之人是不是決非大師你指一指。”
兩邊各有說法,村里的人就糊涂了。按理說,無論是陳蝶兒還是決非大師,都不該是行兇者才是。可一個指認一個,倒像是真兇就在兩個人中間似的。
央央走到了和尚身后。
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戳了戳和尚的背。
村人都吸氣。
“啊,真的是和尚啊”
只有決非了然她想要做什么,伸出了手。
央央抿著笑,握住了和尚的手,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了幾個字。
“咦不是那和尚么,央兒在寫什么”
陳蝶兒急了。
央央是傷了嗓子,可她居然會寫出來
忘了這茬了
她急得落了滴汗。
“央兒怕不是得了和尚的好處,現(xiàn)在要想法子算計我了,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她娘攛掇“他們都不是好的,娘可千萬不能聽他們的”
陳五嬸兒看自己閨女的眼神里,藏了些冷,可陳蝶兒看不懂,還在催促。
那邊央央已經(jīng)落筆結(jié)束。
和尚蜷起了掌心。
少女柔軟的指尖在他掌心一筆一筆的劃,帶來的是柔軟的觸感,這觸感一度讓和尚險些忘了正事,等央央落筆結(jié)束,他慢慢回憶了下,才把那幾個字全部想清楚,聯(lián)系起來。
沒想到
決非身上多了一些凜冽,抬眸投向陳蝶兒的時候,比之前的淡漠要多了幾分厭惡。
“陳蝶兒施主犯下的并非此一件罪。三月出殯陳老施主是被陳蝶兒施主所害,以及二月的朱施主。”
決非一言激起千層浪,院子里的那些村人都聽得懷疑自己耳朵。
陳蝶兒嘴唇哆嗦。央央果然知道了,她猜到了
“胡說都是胡說”
陳蝶兒的聲音尖銳到似石子磨地板的滋啦。
“我才沒有這是誣陷,想要洗刷自己罪名就可以這么誣陷我了么大師,您出家人慈悲為懷,我看您倒是滿懷的惡意”
其他陳家人都傻眼了。
什么,前段時間剛出殯的堂叔,是被陳蝶兒害死的
這下就連陳五嬸兒都有些臉色難看。
“瞎說的吧,蝶兒瘋了么自己殺了自己堂叔公還有她的嬸子。大家可都是陳家人啊。”
央央指了指陳蝶兒,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對著所有的陳家人點了點頭。
“胡說,我女兒怎么會殺人呢,她可沒有理由”
陳五嬸兒把自己女兒擋在了身后,眼神一沉“陳央兒,你是不是跟那和尚合伙害我女兒的”
不只是她這么想,就連其他陳家人都懷疑是不是陳央兒用心險惡。
可是這事兒吧說著就更奇怪了,陳央兒一個受害者,陳蝶兒親口說是和尚要殺她,那陳央兒又怎么跟和尚合起伙來害陳蝶兒
和陳蝶兒殺人一樣,都是沒有道理的啊。
更何況,當時大家來救火的時候,和尚的確是在救火,不是縱火。不然的話沒有和尚控火,火早就沿著房燒到了左右鄰居。
央央只靜靜看著陳蝶兒,動了動唇。她的唇形很清楚,讓人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