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姐,我就是想和你說一下,之前齊小姐放在畫廊中寄賣的畫被人相中了。”
海瀾挑眉,不解,“這是好事呀,有什么問題嗎?”
“但是因為你和齊小姐是朋友,當時只是放在這里寄賣,并沒有簽什么合同,所以為了避免糾紛,我覺得還是讓齊小姐過來簽一下合同為好。”
海瀾點頭贊同,“也是,親兄弟明算賬,你打給電話讓……等等。”
海瀾抬眼看向小助理,問:“齊悅是什么時候把畫送過來的?”
小助理想了想:“大概是大半年之前吧,只是簽約排號要賣的畫太多了,所以也就是上個月才掛出來的。”
“大半年之前?齊悅都是沈家的兒媳婦了,也不缺錢,為什么還要把畫拿出來賣?”
小助理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瀾姐,你是和齊小姐鬧掰了嗎?”
海瀾皺眉,“為什么這么說?”
“我來這工作快一年了,剛來的時候,齊小姐還會每隔幾天來畫廊找瀾姐你,但好像是在年初的送了畫過來之后,就沒有再來過畫室了,瀾姐你也似乎念叨過齊小姐跟變了個人一樣?”
聞言,海瀾心里有了答案。
莞爾一笑,與小助理說:“你就聯(lián)系齊悅,讓她過來簽合同。”
海瀾忽然一笑,讓小助理莫名其妙。
小助理出去后,海瀾笑容深了些,終于有一件順心的事情了。
不管是穿書還是穿越,都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因為會和親人生離,不再相見。
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與其瘋瘋癲癲,消沉的活著,還不如接受這個現(xiàn)實,好歹能活得痛快一點。
海瀾想,如果齊悅真的和她一起穿書了,那么就相認,大家相互扶持。
海瀾的性格比較野,而齊悅的性格則比較溫和,本來性格大相徑庭的兩個人,但卻是好了十幾年,形容血緣姐妹。
小助理聯(lián)系了齊悅,定了周四,也就是后天會過來簽合同。
日落黃昏,如同打仗一般的一天終于快要結(jié)束了,海瀾拖著疲憊的身體和疲憊的精神狀態(tài)回到家。
因為太累,小海天跑過來求抱抱都被她給打發(fā)了,直接讓家政阿姨幫她留飯,等她晚上睡醒的時候,當宵夜吃。
然后回房,洗了個澡,到頭就睡。
睡得再早,身體和腦子再疲憊,該做的夢,還是會繼續(xù)做,只不過夢境變了,不再是噩夢,而是一個讓人難以啟齒的……春..夢?
同時她也像是個旁觀者,身在濃霧之中。
濃霧之中漸漸響起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女人那種讓人誤會的聲音。
濃霧慢慢散去,隱隱約約的看到了男人背影,根據(jù)輪廓來看,那男人的身材非常好,肌.肉線條應(yīng)該很結(jié)實也很流暢,雙腿也很修長有力。
男人的背逐漸清晰了起來,清晰到可以看到他麥色肌.膚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汗珠,散發(fā)著男人的成熟性感,而在那個男人的身.下.也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男人.伏在上方的律動,一動一晃的,不僅聲音,就是連場景都讓人臉.紅心跳。
男人的腰和腎似好像乎都挺好的。
在男人律動的頻率越來越開的時候,夢中的視線瞬間轉(zhuǎn)到了女人的臉上,看到女人臉的那一瞬間,海瀾驀地從床上驚坐而起,瞪大了雙眼。
半響之后才回過神來。
“那是我?”
顯然,就是她的臉,想起剛剛的場景,海瀾嘴角和眼角忍不住都抽搐了一下。
絕對是因為今天凌越調(diào)戲才會坐這種荒誕的夢。
回想剛剛的場景,饒是海瀾這么彪悍的人,都不免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和之前的噩夢一樣,夢境很清晰,清晰到每一個細節(jié)都能讓人記住。
夢境清晰,主角是自己,這的確很刺激。
晃了晃頭,把腦子里面的黃.色.畫面全部都晃出了腦子外,捂著心跳得像打鼓的胸口下床。
她覺得,她應(yīng)該吃點東西來壓壓驚。
………………
第二天,康城陵崗醫(yī)院。
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穿著白大光,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醫(yī)生,坐在辦公桌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腦電圖檢報告單上的各種指數(shù),又看了一眼檢查人的名字,沉默了。
“如何?”
宴宇從報告單上抬起目光,看向坐在辦公桌外的人,他的名字叫凌越,
他一開始看到檢驗單上面的名字,他還調(diào)侃了一句“凌越這個名字還真的挺大眾化的呀。”
結(jié)果,來的人不僅名字是凌越,連人都是他認識的那個凌越,凌氏集團總裁,凌越。
上個星期還坐著同一輛車,今天他卻來做全身各種有關(guān)于癌癥的檢查。
“如何?”凌越微微皺眉,復(fù)問了一遍。
宴宇把報告單子又看了一遍,才說:“各項指標都非常正常,一點毛病都沒有。”
“關(guān)于腦癌,會不會有潛伏期。”
前兩世,因為生無可戀,所以從來沒有仔細的去了解過腦癌。
“這個說不準,它也很有是其它癌癥引發(fā)的,但一般身體狀態(tài)良好,生活飲食作息規(guī)律,心情時常保持舒暢的話,患癌的幾率非常非常的低,或者可以說與絕癥絕緣。”
凌越?jīng)]有看他,低垂著視線,似乎思考真什么。
宴宇放下了檢驗報告,不免好奇:“我以為像你們這種成功人士,嗜工作如命,多少都會有那么點的不怕死,但你今天來做全身檢查,我為什么會覺得你是在怕死?”
作為老同學,宴宇在凌越還沒出國留學之前,是他的同桌,對于這個學霸級別的老同桌,就算沒有了解透,那也了解了五分吧,了解五分,也知道凌越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這一點,宴宇非常的清楚。
宴宇記得有一年,凌越回國,幾個玩得還算可以的人聚到了一塊喝酒。
然后他的妹妹,還有一個據(jù)說是世交的妹妹,兩個高中生卻假扮成成年人跑來酒吧找他,沒想到被人調(diào)戲了,當時發(fā)生了沖突,他和凌越還有兩個朋友,挑了對方七八個小混混。
當時凌越那個狠勁,讓宴宇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害怕,他根本不怕死,與平時那個好學生形象,相差極遠。
最后雖然最后受了點傷,但還是贏了。
凌越勾了勾嘴角:“你就當我怕死吧。”
宴宇直言道:“誰信你,不過你和我說實話,一般體檢的話,是不可能檢查得這么仔細的,更不會精確到只偏腦科,你是不是有什么癥狀,如果有,那真的需要定期檢查。”
凌越輕嗤了一聲,自嘲:“或許是太怕死了,產(chǎn)生了錯覺吧。”
……誰會產(chǎn)生這種錯覺。
“既然害怕的話,那就好好調(diào)整生活作息,平時應(yīng)該都很早睡吧?”
凌越想了想,“挺早的,處理完國外的郵件,十二點就寢。”
“……這叫晚睡啊大哥,喝酒嗎?”
“應(yīng)酬,自然喝。”
“抽煙嗎?”
“不多,一天半包。”
宴宇沉默了,半垂著眼簾,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人。
“呵,我看你根本就不怕死,有哪個怕死的人會又晚睡又抽煙又喝酒的?而且還意識不到這樣做會縮減壽命。”
凌越揚眉,斂去了笑意,一貫地沉著冷靜,表情淡漠:“所以你這是在訓(xùn)斥我?”
宴宇哼了一聲,隨即白了凌越一眼:“坐診這么多年,我什么樣的病人沒見過,再說我們都認識了十幾年了,我還能怕你?”
說實在的,剛剛確實有那么點慌,高中同桌了一年,他還是挺怕這個全省中考第一的學霸,但醫(yī)生的形象絕對不能丟。
凌越勾了勾嘴角,笑了一聲,“那你說,我該怎么做?”
“十一點前入睡,六點起床運動,不抽煙不喝酒。”
凌越斂去了笑意,淡淡的開口,“盡量。”
他會失眠,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會抽煙,不過是借煙癮來壓抑自己的焦慮。
凌越再強大,再怎么不怕死,他也有他的焦慮,他的焦慮來源于海瀾。
糾纏著凌越兩世的噩夢,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冷冰冰的太平間,看到平時活力充足的海瀾雙眼緊閉,了無生氣的躺在冰冷的認尸臺上。
那一瞬間就像在水底,不能呼吸,直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