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賽, 我好想你……”
伴隨著青年的話落, 我一腳踢飛了他的輪椅。
九尾狐……九尾……狐………
原來如此!
我終于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资钦l了!!!
什么抽獎、什么扒馬、什么亂七八糟的獵戶超新星、相親視頻曝光……就算不全是這家伙的鍋,也起碼沾了他一半的光, 就像是被一盆涼水猛然潑醒, 撥開云霧見天日, 在他的出現(xiàn)后,我總算搞懂——
“都是你搞的鬼吧!混蛋受死!”
此刻被我騎在身下毆打的長發(fā)青年, 他叫夏檀。
雖然我們很熟,但他的名字太難念了, 拗口的發(fā)音我始終念不出來, 哪怕它和通用語有些接近,但夏文字看起來比惡魔文還復(fù)雜扭曲,所以我嘴上一直叫他汪汪。
雖然他是只九尾狐貍, 少了兩根尾巴的那種九尾狐。
“汪汪,說!”我粗暴地揪起他綢緞似的鴉黑長發(fā),毫無憐惜之情, 伸手彈向他那雙眉目含情、仿佛天生就比別人更會說話的琥珀眼眸,里面正泛著淡淡的一層薄霧,“這些是不是你和夢夢前輩串通好的?!”
夏檀的身體很不好,雖然他長得一股書卷氣,看著有些過于高嶺之花,就像是那種暈染開來的精致水墨畫,可他說幾句話就容易累得呼吸困難,幾條毛茸茸的軟白尾巴, 會趁機(jī)呲溜一下從身后滑出來,然后再也縮不回去——他們那邊的人形種族,據(jù)說是絕對不會輕易像他這樣控制不了,大多以此為恥,認(rèn)為如此很“輕佻”,所以,當(dāng)那幾條毛茸茸出現(xiàn)后,他的眼尾立刻勾暈出了一抹胭色,不是因為我揍他,而是因為那些無法遮住的尾巴。
它們令他感到分外羞恥。
是那種恨不得原地打洞鉆地的羞恥感,狐貍都是很會打洞的。
而我打他就是這個目的,畢竟,這個人的脾氣有點太好了,好到讓人受不了,不逼一逼是絕對不會說實話的。
于是我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打洞,一邊呲牙威脅:“說!”
夏檀被我弄得一痛,泛著霧氣的眼睛微微閃動,清秀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他半瞇起被我彈到的眼睛,任由我壓著他喘不上氣,尖尖的纖細(xì)下巴微抬,皮膚好到嫉妒,青年誠實又溫和地說:“珍珠認(rèn)為他們需要一個發(fā)言人,而我覺得賽賽最合適了,你這么可愛……”
………所以你就坑我?!你TM就坑我?!?!!你還算朋友嗎你!!!
“鉆石公司又是怎么回事?!”
“我順手買的。”
“抽獎呢?!”
“接近三個億的轉(zhuǎn)發(fā),一半是我買的保養(yǎng)真號,中了就轉(zhuǎn)手給塞索斯了。”
“這艘星輪?!”
“剛買的。”
“那兩個女仆呢?!”
“也是剛買的。合同都在,賽賽你要嗎?你要,我就全部都轉(zhuǎn)讓給你,作為對你的賠禮。”
青年彬彬有禮地說。
我:“…………”
你有錢,算你狠。
夏檀出生的大星系,從天琴座一直蔓延到牛郎織女大三角的天鷹座,大片大片的異國自由土壤地,都是宇宙中出了名的奸商俱樂部,他們那里的種族也是出了名的會做生意——關(guān)鍵的貿(mào)易航線規(guī)劃、合作天軌建設(shè)、星系開發(fā)投資、各種龍肝鳳膽狐爪特效壯|陽假藥和多口味膠囊……尤其是最后兩個,在全宇宙賣的那叫一個轟轟烈烈,火得不行,連鎖店開遍全宇宙,甚至每個大型星系都有他們專門的集裝箱送貨通道,所以哪怕夏檀生下來就是個畸形兒,人形下面沒有腿,獸形少了兩條尾巴,他還是父母眼中的寶貝獨子,是整個九尾宇宙貿(mào)易公司的超級豪門后代。
這位小公子有錢到哪怕隨隨便便路遇一個騙子,也就是逃家出來后做完手術(shù)就一窮二白的夢夢前輩,都能一眼不眨地為他所謂的拯救人類計劃一擲千金,夢夢的那些牛逼轟轟的海盜裝備、大型軍團(tuán)、人員招募……全部都是夏小少爺用真金白銀活活砸出來的,他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呸,基友,因為一個少了兩條腿、一個多了兩條腿,友情好到我無法介入,也不想介入,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先拿我開刀!
“我非常贊同珍珠的想法,宇宙太遼闊,只在幾個小地方浴血奮戰(zhàn)是沒用的,她們的聲音需要被傳遞——可是,他需要一個媒介。”努力自己撐起輪椅的長發(fā)青年揮退了一群近身侍候的蒙眼仆奴,出于自尊心,他永遠(yuǎn)不會允許別人看到他尾巴冒出的模樣,當(dāng)然眼下被我打出來這種不算,于是他微側(cè)過頭,對我好聲好氣地解釋,聲音如君子沐風(fēng):“賽賽,你一旦開始接受相親,今后早晚就要結(jié)婚,這是不可逆的事實——但是,你真的想和那些女人一樣成為生育機(jī)器,被關(guān)在家里像一只繁殖的動物嗎?你是帝國的公主,也是這個時代最優(yōu)秀、最出色的人類女性,比任何的生物都要完美,為什么不能利用自己這么可愛的優(yōu)勢,讓大家都看到你、喜歡你、試圖了解你們的種族,從而維護(hù)你們的利益呢?”
我永遠(yuǎn)無法理解這幫人的邏輯,和他嗆聲道:“哦,這么說來,你還蠻會為我著想的——可你怎么知道別人會喜歡我?萬一大眾就討厭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奇怪種族、討厭我呢?!”
夏檀肯定地道:“這種事絕對不會發(fā)生。起碼,沒有人會討厭你的,賽賽。”
傻白甜富二代自以為是的深情腦補(bǔ)最降智了!
我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他被踢了兩腳就快斷氣,真想再踹踹把惡意出完,揪著他的尾巴說,“網(wǎng)上的話你也信,那比如?”
“比如,我就很愛你。”他冷不丁地表白,雪白的狐貍尾巴仗著在我手心,很難得地大膽蹭了一下,又害羞地馬上縮回去,臉紅成一片霞色,那雙會說話的清淺眼眸含柔似水,顧盼流神,眼梢一閃而過的澀然,像是在回憶過去的往事,這個人的羞恥底線就是這么高!
就是尾巴稍微碰一下就緊張到炸毛的程度!
自己都能把自己說臉紅可還行……
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這大概是我聽他說過最外露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