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梨抬頭, 眼眸落在站在一米之內(nèi)的身姿修長男人身上, 他翻著搶過來的雜志, 看到上面花邊緋聞的男主角正是自己,微微挑起了眉。
她想, 恐怕也就邵其修有本事做得到,在明媒正娶的老婆面前, 這樣面不改色地看著自己在外和別的女人緋聞了。
賀梨雙手搭放膝頭,淡淡的聲音飄來“這個女人, 我今天讓你秘書把她封殺了。”
邵其修目光看過來,或許有人已經(jīng)提前告訴他了,從容的神色并不意外。
賀梨眼睛晶亮, 看著他繼續(xù)說“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讓我和簡娉玩, 你和外面的女人也別玩了。”
她重復著那晚的話,就算這段時間乖乖地待在別墅里,早晨溫順的在他懷里醒來。可是賀梨也提醒著邵其修,后背的蓮花紋身都沒有褪色, 這事又怎么會輕易翻篇。
邵其修將雜志往沙發(fā)一扔,漫不經(jīng)心的開腔“她的下場,關(guān)我什么事”
賀梨咽住話, 沒料想邵其修根本不在乎。
他或許還嫌棄雜志臟,用紙巾去擦拭著修長的手指。
賀梨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他,失了平靜的姿態(tài)。
邵其修側(cè)目看過來,眼底藏著不悅“讓你失望了”
賀梨抿了抿唇, 聲音漸低“挺沒意思的。”
她一句話就輕易能封殺一個女人的前程,可是從而得不到快感。甚至是感覺自己面目可憎,完全是陌生了,與那些街上發(fā)現(xiàn)丈夫出軌的崩潰女人沒有區(qū)別。
婚姻上,被折磨到極致時,賀梨捫心自問,是做不到心態(tài)自若,所以就算割掉一塊心頭肉,她也不想和邵其修繼續(xù)偽裝著恩愛夫妻的表面模樣了。
賀梨重復說了兩句沒意思,很是不開心。
邵其修抬手,骨節(jié)碰到她沒有一點氣色的秀麗臉蛋,波瀾不驚道“一個被你封殺一個被你公然辭退,你還覺得沒意思,嗯那跟我說說,怎么才算有意思”
賀梨臉頰的溫度偏涼,而他的手指是暖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抬起眼睫躲過,卻被推到真皮沙發(fā)上,邵其修俯身,雙肘撐在沙發(fā)背,居高臨下看著她“賀梨,矯情這一套不適合你。”
她出嫁前乖乖聽奶奶的話,出嫁后,聽他的。
溫順柔旖的性格早就已經(jīng)定型了,是刻在骨子里。她本性不喜鬧,也不貪心,委屈了,這張嘴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人傾訴。
所以,是學不來那套驕橫跋扈的一面。
邵其修用指腹去摩挲著她的下巴,嗓音從他喉嚨間低低發(fā)出“你又不會撒嬌,又玩不了小九任性不講理的一套,這樣矯情,要是沒有男人哄,你該怎么下臺”
賀梨看著他俊漠的臉龐,竟然答不上話。
她感覺到一種羞恥和難堪的情緒兩面夾擊襲來,心臟還微微疼痛,連帶呼吸聲都不正常。換句話說,這跟性格內(nèi)向的小孩還不容易想引起大人注意,卻反被扒光訓一頓沒什么區(qū)別,
她撇開臉,躲開了男人在下巴流走的手指,眼角處微微紅,透著難得的倔強。
邵其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反應,沒有逃過他深色的眼神。
“想讓我寵你”他執(zhí)意捏著賀梨的下巴,讓她看自己。
“想,就跟我撒個嬌”
邵其修的嗓音,帶著成熟男人獨特的危險意味傳來,很清晰入耳“撒嬌你會嗎”
賀梨微微張唇,卻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來。
她不會。
像那些女人那般嬌媚跟男人撒嬌,從來不會。
即便是結(jié)婚以來,賀梨都是以體貼溫柔的形象與邵其修相處,至今回想,還真的從未跟他撒個嬌,任性一次。
賀梨這刻,覺得他真的太惡劣了。
明明是他跟外面女人不清不楚在先,言辭間,卻變成了是她不會爭寵。
她想推開邵其修,奈何男人力氣太大。
“你可以選擇離婚”
賀梨掙扎不開,索性放棄般平躺在真皮沙發(fā)上,仰著頭,眼眸微紅凝視著他,聲音破碎的不成調(diào),繼續(xù)說下文“我沒有想過捆綁你的婚姻,不需要你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
邵其修動動眉梢,又低下頭。
賀梨直覺感到他是要親自己,所以又避開臉頰,一想到他跟自己在家那般親熱,同時還送女明星回酒店的畫面,她就忍無可忍,待男人薄燙的氣息快印在唇角處時,低聲吐出一個字“臟。”
邵其修頓住了,眸色緊瞇盯著她。
這個字,仿佛是幻聽了。
賀梨看著男人臉色變淡,隔了兩秒,依舊低低地說“過去三年了你還沒想明白,我為什么要給你第二份離婚協(xié)議書嗎”
邵其修知道是因為孟馨蔚的存在,他卻從未把賀梨的感受放在心上。
何況,他婚前那些感情史已經(jīng)成為過去,就算她不愿意接受。
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所以也沒什么好隱瞞。
賀梨看到他神色的變化,就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了,要笑不笑地說“你跟孟馨蔚的事,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