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演員在拍親熱戲時都會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來避免和克制尷尬的情況出現(xiàn)。出于對合作演員的尊敬,在拍攝的時候男演員們腦子里也不會想太多,能真正起反應的,總歸有那么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
要么是早就埋下的日久生情。
要么是一瞬間的見色起意。
蔣定和程泫之間的程度絕對還沒有達到前者, 所以
蔣定對程泫,是見色起意。
而且, 他們什么都沒做, 他只是在她眼神的傳導下,輕而易舉地被誘惑了。
所以蔣定現(xiàn)在這種激烈的反應也恰恰印證了內心的這種想法。他并不覺得自己會是這樣一個有失分寸的人, 他向來將所有都掌控在手心里,尤其是感情這一塊。
他不會相信什么真心,更不會輕易付出自己的真心。
成年男女的愛情游戲, 對他來說從來都只是玩玩而已,游戲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候結束, 他說了算。
娛樂圈像他這樣的男人多的是, 浮華世界里看得太多,便沒了什么真心, 大部分男人都只是走走腎, 滿足身體的需要。
但蔣定不同, 他不走心, 更不走腎。
或許是骨子里存留的一絲清高, 讓他不愿意將身體和靈魂一并在娛樂圈這個染缸里攪渾。
所以, 他的身體是完全屬于自己的。
但他現(xiàn)在竟然對一個18歲的小姑娘起了生理反應, 這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尷尬的是還被她發(fā)現(xiàn),當面戳穿了。
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蔣定都有些不悅。
他猛地松開程泫,聲音冷淡地為自己辯解
“人非草木,這是演員在拍攝當中都會出現(xiàn)的正常反應,你不用把這些細節(jié)往你身上靠,剛剛不過是單純的生理上的反應,記住,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
他話說的很決絕,把自己和程泫之間瞬間拉得很遠,分得清清楚楚。
程泫聽他說完,久久地沒說話。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過了界,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我下次知道了。”
氣氛有一些微妙的尷尬,蔣定這時轉身,對著窗戶,態(tài)度很冷
“沒有下次了。”
程泫一愣“什么”
“你以后都不用來探班了,我工作的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
我打擾到你了嗎
程泫想問。
但她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炙熱的一顆心好像從火里跳到了冰里,被他的話一下子凍住了。
原來就算吃過幾頓飯,就算他親自下來接自己,就算他的眼神里好像曾經出現(xiàn)過那么一秒鐘的寵溺。
都是自己可笑的錯覺吧。
程泫的性格注定她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任何內容,她把眼角涌出的酸強逼著收回去,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是我打擾了,我保證沒有下次。”
說完,她拉開房門,背影利落“拜拜。”
女孩并沒有蔣定想象中那樣牽扯不清,甚至大哭大鬧,而是干干凈凈,瀟灑地離開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蔣定擰了擰眉心,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并沒有那么輕松。
窗外華燈初上,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這里離程泫住的地方挺遠的。
蔣定嘆了口氣,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程泫剛剛下樓了,你去追一下,把她送回家。”
五分鐘后,助理打來電話“定哥,程小姐說不用麻煩了,自己坐公車走了。”
蔣定“”
掛了電話,他久久地看著窗外,只覺得今天一身都很疲憊。
脫了衣服,走到衛(wèi)生間擰開花灑,整個人站在淋浴之中,任由水灑在身上。
可一閉上眼,眼前就閃現(xiàn)出剛剛和程泫對視的那個眼神。
想到她無意間被自己扯下來的那片肩頭,體內又忍不住涌上一股克制不住的躁動。
蔣定心煩地閉上眼,又把水從熱水調到冷水,嘩嘩流下,清醒自己。
自此之后,程泫果然沒有再打擾蔣定,像消失了一樣,沒有再打過電話,發(fā)過微信。
蔣定安安靜靜地在c城拍戲,直到拍完殺青離開,兩人都沒有再見面。
程泫似乎就像是一場炫麗的海浪,在蔣定的心里澎湃地走了一道,又退潮。
但盡管如此,后來那一個月里,程泫的那個眼神都是他徹夜難眠的困擾。
越是困擾,蔣定就越強制性地想要讓自己走出來,不被她控制。
他是有一些強勢和大男子主義的,從來只能任意控制別人,不愿意被任何一個女人控制自己的心。
以為生活就會這樣平靜地過去,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軌道。但等冬天過去,早春降臨的時候,蔣定終于再一次見到了這個姑娘。
用“終于”,或許是因為曾經在心里幻想過,渴望過再見面的可能,但始終不愿意去正視和面對罷了。
三月,海藝表演系專業(yè)面試。
蔣定作為從這里走出去的學生,年紀輕輕無數獎項在身,被學校邀請回去做特別面試官。
這個頭銜只是一個噱頭,其實更多的還是為了制造話題,引起媒體和網友對藝考的注意罷了。
所以連著幾天的考試,考生們都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特別面試官,直到最后一場終試,蔣定從外地拍完一個廣告,剛好回了海城,便過來了學校一趟。
那天天氣不太好,有些微雨,但早春氣息濃,哪怕是濕潤的天氣,也給了別人一種春回大地,嫩芽出土的新鮮味道。
蔣定和程泫就在這樣的天氣下,意外地再次見了面。
程泫高考前臨時改了專業(yè),和家里大鬧一頓,學了七八年的舞蹈放下了,非要改報表演專業(yè)。
她對表演一竅不通,白紙一張,仙姨哪里肯她這么任性,可好說歹說,無論怎么勸,程泫就是鐵了那個心要學表演。
在胡同那個不大的背靠小賣部的院落里,程泫跟仙姨這么說的
“媽,我想去拍電影。”
仙姨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不知在哪聽說了有中邪的說法,悄悄地把程泫帶到一個瞎眼老人那,天靈靈地靈靈的做了一場法,可沒想到回來后,程泫瘋得更厲害了。
“媽,我要做全國最火最紅的電影女明星讓所有男人都愛我”
仙姨“”
原先想著學舞蹈,將來回來能本本分分地做個老師,改成表演,饒是仙姨都知道,貧苦人家的孩子混娛樂圈很難混出頭,沒資源,沒背景,這條路走起來太難了。
仙姨也不是沒聽說過,很多女演員背后都有金主包養(yǎng)的事。
她雖擔心,猶豫,最終卻還是沒能改變女兒的主意。
兒女長大了,要選擇自己飛翔的方向,她也無法阻止。
只留一句
“你自己選擇的路,將來是成是敗,自己要學會負責。”
程泫亦答應得干脆“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首先的第一步,程泫倒真是沒讓仙姨失望。
海藝已經算是國內最優(yōu)秀的藝術學府了,程泫竟然能走到表演系的終試,實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程泫也就在考試之前,找了一個老師突擊學了一個月的表演小課而已。
今天是表演系最后一場考試,考完會錄取27名學生。
真正的可以說是萬里挑一了。
程泫坐在教室門口,口中嚼著一個泡泡糖,漫不經心地看著周圍的考生。
這里面,有已經成名的明星考生,也有家境優(yōu)渥的富家小姐,相比較之下,程泫雖然穿著廉價的服裝,但幸好精致特別的五官和身上那股子什么都沒放在眼里的氣質中和一番,跟這些人坐在一起倒也沒那么違和。
最后的終試比前面兩場考試還要嚴格,第一輪是單人表演片段,第二輪是命題小品,23人合作的小組形式,考驗臨場的表演能力和角色入戲能力。
程泫那天是第一個進考場的,進去后跟在座的老師鞠了個躬。
“老師好,我是1899號考生,我叫程泫。”
一個溫柔的女聲回答她
“好,程泫你簡單介紹下自己的愛好和特長,以及你對表演的認識。”
這幾個問答其實在前兩試的時候都問過了,所以程泫已經倒背如流。
只是她抬頭正要回答的一瞬間,上揚的唇角微微頓住。
坐在眼前的男人,身著淡青條紋襯衫,姿勢不那么標準的靠在椅子上,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手里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支筆。
而后,視線直直地看向她。
四目對視,像一道電打進來,有微妙的感覺在隱隱發(fā)散著。
但很快,程泫就主動收回了視線。
她知道蔣定被邀請做特別面試官的消息,只是前幾次考試都沒有看到他,也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沒再管,沒想到今天他居然出現(xiàn)在了終試現(xiàn)場。
程泫承認心情被微微影響到了,她心跳在加快,但依然讓自己面不改色地收回視線。
旁邊的老師沒人能看出她和中間這個影帝是認識的。
她的眼光很陌生,很冷淡。
淡得讓蔣定的心都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