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詠心臉色一僵,臉上有點掛不住。
程泫性格直,看到海城第一名媛這個便秘似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笑得葉詠心更加惱羞,她不敢奚落棠悠,但程泫這種混娛樂圈的戲子,她還是有底氣去打的。
畢竟打不到敵人身上,打一下敵人的腿腳也是舒服的。
于是葉詠心眉眼一挑,抱胸看向程泫,“好笑嗎”
程泫剛剛是倚在服務(wù)臺上的,聽到葉詠心突然cue向自己,站直腰,170的個子光是氣場就壓住了葉詠心
“好不好笑你自己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幾個女人隨便幾句話,就將現(xiàn)場氣氛帶了點火藥味起來。
葉詠心當然不甘被這么一個小明星給奚落,她知道程泫和棠悠關(guān)系好,但在心里一直都挺看不起程泫,覺得這個女人就是靠抱棠悠大腿上的位。
她盡量不讓自己在這種公共場合失了身份,冷冷的笑了笑后,丟下一句“跟你這種妖艷賤貨說話是浪費我的時間。”
程泫臉色一變,正要懟回去,葉詠心又轉(zhuǎn)頭,笑瞇瞇地看著棠悠
“有有,我祝你和周少爺早點結(jié)婚,千萬別讓大家失望哦。”
棠悠按住脾氣上頭的程泫,也淡笑著看她“謝謝,也祝你和那個投行帥哥早日修成正果,哦對不起”
棠悠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蔓開一絲抱歉的笑
“我忘了你們分手了,聽說投行帥哥連游艇都換了新女友的名字,他這么惡心你的嗎。”
這是葉詠心最近的死穴,誰點誰死,可她現(xiàn)在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卻愣是不敢把棠悠怎么樣。
到最后,也只能狠狠剜了她們一眼,帶著忿忿情緒大步離開。
程泫在后面不輕不重的揚著聲兒
“妖艷我收下了,賤貨你就自己留著吧,我可賤不過你。”
葉詠心背影一頓,能看出在竭力克制自己,但最終還是沒回頭,忍著離開,在這場口舌之爭中敗下了陣。
這個小插曲過后,棠悠和程泫都忍不住笑出來,笑了一會兒,棠悠拉著程泫的手,忽然感慨
“這么多年都是你保護我,幫我懟別人,今天總算我也幫了你一次。”
小時候是父母保護自己,后來認識了程泫和周欽堯,這么多年來,無論遇到什么事,他們都是自己最好的戀人和朋友,在第一時間保護自己不受任何委屈。
棠悠不再是那個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了,她在成長,內(nèi)心也變得堅定強大,一直都想反過來,做保護他們的人。
程泫也很感慨似的,點頭看她,緩緩說出一句
“是啊,養(yǎng)了這么大的兔子總算會咬人了,媽媽好欣慰。”
棠悠“”
“其實媽媽今天請你來吃飯的目的,主要是想問你和姓周的那位真的還好嗎,最近的謠言傳得我都有點怕了。”
棠悠抿了抿唇,開始沒說話,后來像是終于下定決心般笑了“當然好啊,我們快結(jié)婚了。”
“”
程泫上一秒還在擔心好閨蜜,下一秒就得知兩人要結(jié)婚的消息,驚喜得有些收不住
“真的臥槽,伴娘肯定是我對吧你怎么不早說,我最近都胖了點,啊啊啊瘋了,我明天開始減肥還來得及嗎”
在餐廳門口等周欽堯的功夫,程泫一直在旁吧啦吧啦的為自己策劃婚禮,棠悠有句沒句的聽著,偶爾被她逗得笑一笑。
其實真的下定決心后,她自己心里也輕松了好多,有種烏云褪去終于見到光明的感覺。
說到底,這么久的糾結(jié)總算在這三天里有了答案
周欽堯比一切都重要。
談笑間,棠悠忽然覺得胃里有什么控制不住的往上涌,一陣惡心感濃濃的襲來。
干嘔了一聲,馬上跑到旁邊垃圾桶吐了起來。
程泫忙跟上來拍她的背“你怎么了別嚇我,沒事吧”
棠悠擺了擺手,一陣一陣的干嘔涌上來,讓她難受到說不出話。
程泫忙去買了瓶水,好在棠悠喝了兩口后,那股勁兒總算過去了。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程泫不放心。
棠悠搖頭“可能在德國的三個月吃飯不怎么規(guī)律,剛剛又喝些冰水的緣故,沒事。”
正說著,周欽堯的車到了。
棠悠看到后,忙跟程泫使了個眼色,“我先走了。”
程泫點點頭,突然又大聲喊“你記得讓堯哥給你買點胃藥”
車里的男人聽到了。
棠悠匆匆穿過馬路,上了周欽堯的車。
關(guān)上門,周欽堯皺眉,手撫過她胃的位置“怎么了,胃不舒服嗎”
原以為見面后周欽堯還會生自己的氣,可現(xiàn)在他這么一個暖心的動作,瞬間讓棠悠拼命維持的鎮(zhèn)定坍塌了。
鼻子微酸,各種后悔和自責。
“你這幾天去哪了,我以為你不理我了。”
周欽堯微愣,而后很淡的笑了笑,捏她臉頰
“有些忙,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知道你要演出,就沒有打擾你。”
棠悠也不想去問他在忙些什么,一頭悶到他懷里,抱著不撒手。
周欽堯被她突然而又意外的舉動怔住了,頓了頓,安撫似的摸著她的頭發(fā),問
“你現(xiàn)在有空嗎,我?guī)闳€地方。”
棠悠以為周欽堯會帶自己去某個新鮮的地方,卻沒想到,他把自己帶回了家。
位于湖中別墅的周家。
棠悠之前來過幾次,但從未在這里過夜,只因她覺得,家充滿了儀式感,一定要正式結(jié)婚后才可以住過來。
周欽堯?qū)⑺龓У阶约旱呐P室,棠悠不知道他在賣什么關(guān)子,但現(xiàn)在她也不想管那么多,只想和他在一起。
在哪里都可以。
進了臥室,打開燈,房間里收拾得很干凈,和之前來看的布置一樣。
棠悠好奇問“你帶我來這干什么。”
周欽堯牽著她的手,在手心里細細摩挲了許久,才說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為什么你遲遲猶豫結(jié)婚的事,我想不通,以至于最后我在想,你是不是沒有那么愛我。”
棠悠一愣,急切搖頭“不是的,你別亂想,我愛你,我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周欽堯食指按住她的唇,“所以我在想到底是哪里的問題,讓你這么沒有安全感直到有天我在這里看風景,忽然想起,我還有答應(yīng)你的事沒有做。”
周欽堯拉著她轉(zhuǎn)過身,面朝陽臺“你閉上眼睛。”
棠悠“”
她心中涌過太多茫然,卻在這一刻來不及去思考,下意識閉上眼睛,被男人推著慢慢往前走,幾秒后,站定。
聽到有窗簾和玻璃門拉開的聲音。
“睜開吧。”
棠悠睜開眼睛。
看到面前的一切,眼里久久愣住,不可思議般地囁喏著唇“你”
原先寬敞空蕩的陽臺,如今右邊被布置成了小花園,養(yǎng)著十來盆棠悠喜歡的花,旁邊搭了一架秋千,秋千旁有一套桌椅,很是家居。
左邊區(qū)域也沒有空著,地面有一個雙人帳篷,和一架高倍望遠鏡。
帳篷的頂是透明的,可以打開,很特別。
“啪”一聲。
周欽堯關(guān)了大燈。
陷入黑暗的陽臺上,一閃一閃掛著的小燈泡在深夜發(fā)出晶瑩溫馨的光芒,從帳篷到秋千,到處都充滿著濃濃的家的味道。
周欽堯說“結(jié)婚后,我可以陪你在這里看星星,蕩秋千,吹晚風,聞花香,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棠悠“”
她忍不住淚目了。
記得自己第一次參觀周欽堯的臥室時,曾經(jīng)隨口說了一句“陽臺太空,要是能布置下在這里看星星就好了。”
她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記得這么清楚。
周欽堯越是這樣體貼,棠悠就越是感到愧疚。
她抱住男人,將心里的話托盤而出
“對不起,我只是害怕,書上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zāi)梗瑦矍槭菦]有原則的,可婚姻是帶著約束和責任的,我害怕我們一旦進入新的關(guān)系,我會失去一些什么”
“我怕失去我的事業(yè),更怕失去你。”
周欽堯怔了怔,一開始沒聽明白這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但很快,他便懂了棠悠的顧慮。
傳統(tǒng)的豪門婚姻,嫁進來的女人的確大部分不會再出來工作,尤其還是這種臺前的需要拋頭露面的工作。她們更多的是歸隱家庭,傳宗接代,相夫教子,做男人的后盾。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棠悠不過是從過去方萊的籠子跳到如今周欽堯的籠子里罷了,約束了她的喜好,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
一旦出現(xiàn)這樣的可能,他們或許會因為不同的意見而爭吵,爭吵的結(jié)果棠悠要么放棄愛人,要么放棄喜歡的大提琴。
無論哪種,都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難怪她會猶豫和害怕。
周欽堯終于明白阻隔在兩人之間的問題,無奈地去擦她的眼淚“你知不知道我最愛你什么時候的樣子。”
“知道。”棠悠眼睛紅紅的,抽泣著回“床上。”
“”
周欽堯?qū)擂蔚乜攘寺暋?
之前他是有在情到濃時對棠悠說過這樣的話,但事實不僅僅是這樣。
“是拉琴時的樣子。”他抱住棠悠的肩,認認真真說
“你或許不知道在臺上拉琴時的你有多么令我著迷,但我想告訴你,這輩子除非你自己放棄,否則我永遠不會干涉你的喜好和自由。”
棠悠睫毛閃著淚光“真的嗎。”
“當然。”
“你想干什么,想去哪里,想拉琴還是看星星,想要孩子還是丁克,這一輩子想要平淡還是瘋狂”
周欽堯頓了頓,吻住她
“老公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