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悠聽方萊這樣的話已經(jīng)膩了,她垂下頭,沒吭聲。
心里卻固執(zhí)地覺得,周欽堯比這里每個人都好。
可想起周日晚上他和那個女人進了房間那么久,棠悠又莫名沒了底氣。嘆了口氣,正想去外面吹吹風,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有妹,好久不見啊。”
這聲音輕飄飄的,恣意里帶了點輕挑,棠悠心里有數(shù),轉(zhuǎn)過頭
果然是蔣定。
他姍姍來遲,手捧香檳站在身后,西裝半敞著,里面的襯衣也松了幾個扣。
整個人隨意到好像才從床上起來,順便過來吃個飯。
絲毫沒有半分影帝的架勢。
棠悠習慣他這個樣子了,嘀咕道“哪里有好久。”
蔣棠兩家是世交,棠悠和蔣定也算青梅竹馬,關(guān)系很熟。
蔣定年紀輕輕就貴為影帝,在娛樂圈前途無量,原本方萊也曾想要撮合他和女兒,但后來蔣定三天兩頭地傳緋聞,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男人有雙天生招女人緣的桃花眼,身上總流連各種香水味。
漂亮,但像個妖孽,讓人十分沒有安全感。
看到有記者看向這里,棠悠故意拉開一些距離“蔣定你離我遠點。”
蔣定側(cè)眸,忽然樂呵的笑“怎么回事有妹,幾天不見,這么抗拒你定哥”
他靠過來,壓低聲音戲謔“有男人了”
棠悠莫名耳根一紅,背過身去不理他,問方萊“媽,我們是不是得走了。”
快到九點,棠悠還要坐今晚最后一班飛機回c城,離開了兩天,總歸要回去繼續(xù)上課。
方萊看了眼手表,點著頭“你們?nèi)グ伞!?
棠悠一愣“我們”
“媽媽這里暫時還走不開,你蔣定哥哥今天正好要去c城,我就讓他過來接你一起,做個伴。”
“方姨您放心。”蔣定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對著棠悠輕聲笑“有妹,跟哥哥走不”
棠悠“”
從周五晚上as門口見了棠悠的背影后,周欽堯連著兩天沒有看到小姑娘人影。
后面試著又打過兩次電話,都是關(guān)機。
問過程泫,也說在學校沒有看到她。
總之所有能聯(lián)系到棠悠的方式周欽堯都試過了,全都沒用。
as店里的員工,這兩天沒人敢惹周欽堯。
莫名其妙的臉色陰沉,心情好像非常差,同事看到他隔一會就會拿手機出來,不知在等什么,等不到,又煩躁地鎖屏。
總之就像點了引燃線的炮仗,隨時都是一副要爆的樣子。
大家都離得遠遠的。
晚上下班,全部人都走了,只剩周欽堯沒有要回家的意思,待在店里,說是想把一個客人的改裝方案加班做出來。
衛(wèi)凱平時會和他一起回胡同,觀察了兩天,也覺得他有點不妥,小心翼翼問“堯哥,你沒什么事吧”
那客人的車要的不急,根本沒有加班的必要。
周欽堯面無表情,冷淡丟出兩個字“沒有。”
他一頭扎在做事上,衛(wèi)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悄悄到旁邊給程泫打了個電話,兩人一溝通,也沒得出個結(jié)論來。
衛(wèi)凱不放心,便也沒回去,在店里玩游戲陪著他。
兩人就這樣待到晚上十一點半,衛(wèi)凱犯了困,在一旁哈欠連連,周欽堯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才沒回去,無謂再耗費朋友的精力。
于是抽完最后一根煙后踢了昏昏欲睡的他一腳
“走了。”
周欽堯沒騎車,兩人步行回槐樹胡同,一路無言。
衛(wèi)凱偷偷看他“堯哥,你好像有心事。”
深夜,街面很安靜,周欽堯淡淡回“沒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沒有,為什么這兩天他要不斷的找事做。
一旦閑下來就會想到棠悠的臉,想到那晚她留給自己的背影。
周欽堯自己都無法不承認
他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姑娘。
這種不知何時萌發(fā)的感情矛盾而卑微,他曾以為或許只是一時沖動,也以為自己能克制住,可當這樣毫無回應(yīng)的日子持續(xù)了兩天。
僅僅兩天。
他根本受不了。
到了胡同入口,周欽堯停下沒進去,讓衛(wèi)凱先回家。
衛(wèi)凱問“這么晚了你還要去哪”
他回“隨便走走。”
從胡同橫穿過來就是槐樹街。
周欽堯這兩天每晚都會過來看看,不知是時間來得不巧,還是棠悠已經(jīng)睡了,都沒有聽到如常的琴聲。
別墅依然只有一樓亮著燈,周欽堯慢慢走近,試著在鐵藝門前找個能看清屋內(nèi)的角度。
但很可惜,大門緊閉,里面的情況紋絲不透。
周欽堯曾經(jīng)也沖動想要按門鈴,但他不止一次的聽程泫說過棠悠家的情況,知道她有個強勢的母親,就算母親不在,還留了個24小時監(jiān)控眼線容嬤嬤。
所以如果自己按下了門鈴,或許只會給棠悠帶來更大的困擾。
更別說,她不接電話不回短信,想不想見自己還是個問題。
樹影搖曳,路燈下小蟲成群飛舞。
周欽堯習慣性地站了會。
嗯,今天也沒有等到她。
無奈之下只好回家,可就在轉(zhuǎn)身瞬間,他看到路盡頭有車燈打來,再下一眼,熟悉的白色保姆車進入視野。
男人怔了怔,迅速后退藏到了暗處。
保姆車漸漸靠近,在別墅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從里面下來一男一女。
棠悠身上還穿著參加晚宴時的白色小洋裙,蔣定跟在后面下車。
“有妹。”他慣愛插科打諢“要不哥哥在你這住一晚上”
“我家沒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