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凱讓服務(wù)員送來一扎果汁，周欽堯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很隨意地問“有人喝果汁么”
問了一圈，無人應(yīng)他。
包括棠悠。
姑娘面前已經(jīng)有人倒了小杯啤酒，她甚至還捧起來伸舌舔了一下，好像是在嘗味道。
“”這走向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同。
她不是應(yīng)該想喝這類果汁飲料嗎
周欽堯沒吭聲，一口悶了整杯西瓜汁。
操，他真是多管閑事。
今天是程泫過十八歲生日，所以大家都湊在一起幫她慶祝，熱鬧了好一番后，幾個素來關(guān)系好的小姐妹開始給程泫送禮物。
有人送了她一只ac的口紅。
有人送了她一支香奶奶的洗面奶。
還有人送她小ck的包。
棠悠看了會，偷偷把手伸進口袋里，把帶來的小盒子拆掉，單獨拿出里面的項鏈，擱在手心
“泫姐，我送你條項鏈。”
燈光下項鏈的吊墜折射著晶瑩的光，晃花了程泫的眼。
“好漂亮誒。”程泫接過來，“有有，這個很貴吧”
棠悠趕緊搖手“不貴不貴，就兩三百塊錢。”
程泫很喜歡，當(dāng)即就帶到了脖子上，大家都圍在一起看。
周欽堯也隨意看過去。
視線到達程泫頸間那條小粒鉆石項鏈時，他驟然怔了幾秒，有些許停滯和意外。
接著，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眼棠悠。
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鈴聲打破了女生們的討論。
是棠悠的手機。
估計是送睡前牛奶到二樓才發(fā)現(xiàn)房間沒人，容姨著急地打來了電話。
棠悠趕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起來，安慰大驚失色的容姨自己只是覺得悶出來走走，馬上就回家。
騙來的自由當(dāng)然是短暫的，但棠悠知足了。
她今晚很開心。
于是起身跟程泫告別，說家里有事要先走。程泫也明白棠悠家里管得嚴(yán)，能出來不容易，便沒有強留。
原本說要送她，但這一桌朋友都是來慶祝生日的，棠悠怎么都不可能讓主人因為自己離席。
她笑著讓程泫放心“沒事，我剛剛不也一個人過來的嗎，就幾百米。”
這會才九點不到，街道上還有很多人，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程泫只好同意“行，那你回去了一定給我發(fā)個消息。”
“好。”
棠悠欠身跟在座的人說了聲抱歉，獨自離開烤魚店。
她離開后，熱鬧氣氛未減，眾人依舊吃喝劃拳，興高采烈。
只有周欽堯微微側(cè)了側(cè)頭。
夜霧模糊了窗外的玻璃，大家都只顧著吃喝，沒人注意到，傍晚才停的雨剛剛又悄悄下起來了。
棠悠來的時候，身上沒帶任何東西。
想起剛才果汁的事，周欽堯覺得自己不該再多管這個閑事。
他彈了彈煙灰，把衛(wèi)凱剛開的一瓶啤酒拿過來，倒了一杯。
舉到手里，杯中液體搖曳浮動，卻激不起一絲喝的欲望。幾秒后，周欽堯終究還是沒能敵過內(nèi)心另一個自己，放下了杯子。
“先走了。”他站起來說。
玩得正嗨的程泫一愣“啊堯哥，不再玩會”
周欽堯撈起椅背上的皮衣“不了，小洋要看到我才肯睡。”
宋小洋跟周欽堯感情深，把他當(dāng)成了親哥哥，晚上睡覺常常要周欽堯陪著，胡同里的朋友都知道。
再說以周欽堯那個性格，今天答應(yīng)來吃這頓飯已經(jīng)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難得。
程泫便也沒有再留。
落雨的夜晚，槐樹街很安靜，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行人，偶爾經(jīng)過幾輛汽車，濺起水花。
棠悠安靜地站在烤魚店門口。
她仰著頭，對著黝黑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周欽堯正要上前，忽然看到她將手伸到空中，等了幾滴雨水到手里。
周欽堯停住腳步。
他原以為這只是女孩一個幼稚無聊打發(fā)時間的行為，沒想到下一秒，他看到了更幼稚的動作。
指尖被雨水打濕后，棠悠竟然送到嘴里嘗了嘗。
似乎與預(yù)期的有什么不同，又皺了皺眉，輕輕笑了出來。
兩個小梨渦映在水光迷霧下，又嬌又俏。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渾然沒有發(fā)現(xiàn)周欽堯的出現(xiàn)，直到一聲染著水汽的聲音似笑非笑傳來“好吃”
棠悠才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過來。
發(fā)現(xiàn)是周欽堯后她有點不好意思，手下意識甩到身后，頓了頓，尷尬解釋道
“我很多年沒回來，網(wǎng)上說現(xiàn)在c城的天很干凈，連下的雨都是甜的。”
“所以你就嘗了嘗”
“嗯。”棠悠小聲。
“那甜嗎。”
棠悠搖了搖頭，很真誠地承認(rèn)了自己的愚蠢。
一點味道都沒有，甚至還有些枯澀。
周欽堯壓住笑意，唇角極輕的漾了漾，慢慢走近，站到她身側(cè)。
安靜的雨夜，在逼仄雨檐下避雨的男女，雨滴在他們面前跌落，發(fā)出動聽的聲音。
此情此景，像極了夢幻曲里的浪漫世界。
棠悠能聞到空氣中男人的味道，是一種濃烈的，來自異性的強烈吸引。
她心跳得有點快，想說點什么去打破這種奇怪曖昧的氣氛，周欽堯忽然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