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廂房還是很好的, 起碼整個房間都很干凈,一成不染, 擺設(shè)雖不算貴重, 到底還是古樸有余。
花如臺笑嘻嘻的抱住一臉嫌棄的胖松鼠,臉色炫耀的抱著胖松鼠給自己身旁的女子看, 惹得后者瞪大雙眼, 看著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更加笑的開心。
謝離歌正在打坐自然不可能沒聽見后面的聲音,他站起身轉(zhuǎn)過頭,看見了笑的一臉得意的花如臺倒是沒什么表情,這兩個家伙兒要是湊到一起, 每次都會上演一下,他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了, 更別提如果兩者長期不見面,就會互相想著對方。
想起檀書時不時趴到自己懷中吱吱詢問花如臺的蹤跡,謝離歌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臺,這位是?”謝離歌目光停留在花如臺旁邊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身上,表情有些疑問。
而那身穿淡黃色襦裙的女子看向謝離歌的目光十分震驚, 目光在謝離歌年輕俊美的五官上停留很久,似乎有點(diǎn)不明白為什么和自己未婚夫口中說的頗具威嚴(yán)的義父不一樣,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 表情如常,聽見謝離歌的問話面帶笑意的行了一禮。
“小女子葉娉芊見過伯父。”女子彎腰行了一禮,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般賞心悅目, 光憑這一點(diǎn)謝離歌斷定這女子定不是普通人家。
謝離歌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花如臺,瞬間冷酷了很多,一雙黑眸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家不聽話的義子。
“這是怎么回事?”
花如臺嘴巴被檀書的小爪子撐住,說話有些不清楚,神情卻驕傲的說道:“這是我的未過門的妻子,出自書香門第的葉家,我想義父肯定會想要看看。”
這話一出,謝離歌瞬間睜大了眼睛。
什么?
這是要成親的意思。
他心里一瞬間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就收拾好了,表面上的不露聲色,一邊察看自己包袱中有什么好的東西可以送過去當(dāng)見面禮。
他挑挑揀揀了很長一段時間,因?yàn)槭亲约哼@么多義子中第一個說要成親的,謝離歌自然想要給的禮重一些,看見包袱中的東西總是有些缺陷,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挑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女子卻不知道,看著謝離歌面無表情的臉以為他生氣了,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神情一下子慌亂了,抬頭求救的看向自家未來相公。
誰知,花如臺反而笑得越發(fā)開心了,他神情安撫的看了下她,隨后示意繼續(xù)看下去。
這個時候,謝離歌突然想起來自己包袱中好像還有一卷書畫,想起這卷書畫的主人是誰,他頓時放心起來。
花如臺兩人就眼睜睜看見對面白發(fā)如雪的謝離歌從懷中一掏,掏出了一卷書,遞了過去。
遞的時候,硬梆梆的說了句:“見面禮。”
葉娉芊眼底的慌亂頓時消下了不少明白對方一直沒說話是因?yàn)樵谙胧裁匆娒娑Y,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行禮接過謝離歌手中的書畫,慢慢開始打開。
她目光盯著卷紙上的字,神情充滿了狂熱:“這是魯公的字!!”
魯公,也就是顏真卿,安史之亂時,顏真卿率義軍對抗叛軍。后至鳳翔,被授為憲部尚書。唐代宗時官至吏部尚書、太子太師,封魯郡公,人稱“顏魯公”。顏真卿書法精妙,擅長行、楷。初學(xué)褚遂良,后師從張旭,得其筆法。其正楷端莊雄偉,行書氣勢遒勁,創(chuàng)“顏體”楷書,與柳公權(quán)并稱“顏柳”,被稱為“顏筋柳骨”。
又因?yàn)轭佌媲涞氖论E與創(chuàng)寫的楷體端正雄偉,歷朝歷代不少統(tǒng)治者推崇。
只可惜留存在世間的書法并不算多,葉娉芊曾經(jīng)有心在祖父好友家見過一次別的書貼,還是祖父千求萬求才勉強(qiáng)得此一見,她被帶過去長長見識的,正因?yàn)槿绱怂梢钥隙ㄊ种羞@卷書畫是真的。
想起當(dāng)年祖父好友拿出書貼的時候滿臉小心翼翼的樣子,葉娉芊閉了閉眼睛,狠心的舍棄了:“這禮太過貴重了,妾身不敢收下。”
這卷書貼說是價值連城也絕不為過。
一旁正在沉迷擼松鼠的花如臺正笑瞇瞇的看著這一邊,聽見自家未過門的妻子的話,神情頓時變了,他當(dāng)然知道顏真卿的書法如今在世家們之間推崇的地位,不要說世家了,就連皇帝都砸下千金只求一觀。
然而還是沒有如愿。
有書法的人家大多不缺這點(diǎn)錢,自然從來不拿出來,誰知道到了皇帝那里還會不會回來,假如不回來的話,他們肯定要哭死。
可以說謝離歌的這卷書法的價值連城。
謝離歌對于這卷書法倒是沒有太在意,反正書圣就在萬花谷,想要的時候就后者房間逛一圈就行了。
他財大氣粗的一揮手:“拿著吧,這個小禮物而已,等你們成婚的時候我再送一些。”
同時,謝離歌心里默默催著系統(tǒng)寫信給書圣顏真卿,求書圣大大送來些平時練字的廢紙條。
聽到這話,葉娉芊心中滿是震動,聽對方這話手中還有很多的意思,她忍不住猜測對方或許是顏魯公后人才會有這么多書帖。可是聽花如臺說,他的義父乃是的的確確的花家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低聲喚了句喏,小心翼翼的收回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