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許冬梅所說葛峰對待她的行為,就已經(jīng)很恐怖了。更別提她逃走以后,葛峰會升起多大的怒火。
而這些,全部會變本加厲地發(fā)泄在顧煜的身上。
那時他才幾歲呀,失去親生母親沒多久,又被養(yǎng)母拋棄。
阮楚楚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換作自己估計早就瘋了。
“小煜真的是個特別好的孩子,他記得別人對他的每一分好。他心中有一條線,左邊放著你的好,右邊放著你的壞。但他不會因為你的壞而抹掉你的好。所以這些年來,他一邊不愿意見我,卻一直沒有停止給我打錢。我知道他心底還是恨我的,恨我拋下了他,他該恨的。”
“后來,我遇到了我家那口子,沒多久就懷了孕。我一直自責(zé),等孩子生下來,我出月子后偷偷回了老家一次。但小煜和葛峰都不在那兒了,街坊說小煜的親爹找來了,還給了葛峰一大筆感謝費(fèi)。那畜生估計是怕小煜回去說他的所作所為,所以拿著錢跑了。”許冬梅紅著眼,恨聲啐了一口。
阮楚楚心中震驚。
許冬梅所說的這一切,里從來沒有提及過半分。
一個人悲慘的人生經(jīng)歷當(dāng)然不是他去作惡的理由。
但聽了許冬梅的話以后,她竟然一時不能將自己印象中的偏執(zhí)變態(tài)大反派,和那個不計前嫌、十年如一日地資助曾將幼小的他獨(dú)自丟在深淵的養(yǎng)母的顧煜重合起來。
記憶會出錯嗎阮楚楚突然有些自我懷疑。
她在許冬梅情緒平復(fù)后才離開,走之前,許冬梅硬給她塞了兩瓶自己腌制的小菜。
如果不是她推拒,許冬梅恨不得把家里的能裝的都給她裝起來帶回去。
阮楚楚再三說家里司機(jī)就在外面等她,許冬梅才歇了要送她出去的念頭。
最后,許冬梅站在門口,局促地將那張銀行卡遞給阮楚楚。
阮楚楚自然不能收,她道“許阿姨,這是顧煜對你的心意,收回不收回,只有他自己有權(quán)做決定。”
許冬梅難過道“我找過他的,只可惜連面都沒見上,就被請出來了,他不愿意見我。”
阮楚楚只能徒勞的安慰了一句“或許有一天他會主動來找你呢”
“希望吧。”許冬梅苦笑,她拉住阮楚楚的手,請求道“楚楚小姐,請你轉(zhuǎn)告小煜,不用再給我打錢了。以前用掉的那些,我會慢慢補(bǔ)上,我有生之年補(bǔ)不上,還有我兒子,我不能這么心安理得地花那些錢。”
“還有,麻煩你幫我同他說聲對不起。”這句話,許冬梅說的緩慢而沉重,眼淚又滾了下來,“真的很對不起。”
阮楚楚動容,“我會的。”
抱著兩瓶腌菜,阮楚楚走到馬路邊,一眼便看到了倚在車門邊上抽煙的顧煜。
他腳下已經(jīng)有一小堆煙頭,看樣子到了有一段時間了。
阮楚楚下意識就想逃,但男人已經(jīng)大跨步朝她走來。
顧煜的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
阮楚楚自穿進(jìn)來,還沒見過顧煜在自己面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不由有些惴惴不安。
“你,你怎么在這兒”她結(jié)結(jié)巴巴問。
顧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反問“這句話難道不應(yīng)該我問你嗎”
阮楚楚頓時啞然。
顧煜的視線落在她懷中的兩個瓶子上,隨后掃過她的腹部,拿煙的手頓了頓,突然轉(zhuǎn)過身,大步朝車子走去。
“上車,你爸媽還在等我們回家吃飯。”
抽了半截的香煙被他擲在腳邊,狠狠踩熄了。
阮楚楚沒有注意到這些,悄咪咪地伸手去拉后車門。
發(fā)現(xiàn)鎖了。
無法,她只能拉開前車門,彎腰坐進(jìn)了副駕駛。
顧煜見她系好安全帶,冷著一張臉默不吭聲地發(fā)動車子,往大道上駛?cè)ァ?
車廂里安靜的可怕。
阮楚楚縮在座椅里,時不時偷偷看顧煜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別那么看我。”顧煜突然開口,聲線冷的像寒冬臘月里的冰棱,他說“別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我。”
阮楚楚一窒,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什么眼神,但應(yīng)該不至于同顧煜所說滿含憐憫。
“我不是”她轉(zhuǎn)過臉,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解釋,顧煜卻直接打方向盤變道往旁邊一挪,一腳剎車踩下去,靠路邊停了下來。
阮楚楚差點(diǎn)撞上車窗玻璃,她心有余悸地偏過頭,顧煜已經(jīng)飛快地解開安全帶湊近。
他一雙眼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來“就是這種眼神,收回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這一剎那,應(yīng)該是阮楚楚見到顧煜最失控的時刻。
在她原本的想象中,顧煜日常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
暴躁、冷漠、隱隱瘋狂。
但實際上,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她從來沒有見過。
直到今天。
或許是因為許冬梅的話還殘留著影響,阮楚楚抬眼對上顧煜的眼睛,覺得自己在那雙眼睛的深處,看到了一個孤獨(dú)的瘦弱小孩,一頭傷痕累累的伶仃小獸。
“我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是許阿姨托我?guī)Ыo你的。”她從大腿上托起一個玻璃瓶,說。
顧煜試圖從女人的眼中看出些別的什么,但他只看到一片澄澈。
“扔掉。”顧煜抿了抿唇,靠回駕駛座里,冷冷道。
既然已經(jīng)提到了許冬梅,阮楚楚決定干脆將話說開,“許阿姨讓我?guī)兔D(zhuǎn)告你,不用再給她打錢了,你給她的錢大部分都留在卡里,剩下的她會慢慢還清。然后,她一直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扔掉。”顧煜毫無波動,似乎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阮楚楚心道他懷有怨懟也正常,不過既然他十年來一直沒有停止對許家的資助,想來應(yīng)該也是沒有放下對養(yǎng)母的感情。
她回想起許冬梅愧疚的滿臉淚痕的模樣,她還是好言勸道“許阿姨她”
副駕駛的車門“啪嗒”一聲打開,顧煜打斷她,“我說,扔掉。聽不懂嗎”
阮楚楚一口氣憋在胸口,心想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學(xué)著對方的語氣,說“這是給你的,要扔你自己扔。”
顧煜猛地捏住她的手腕,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她,森然開口“既然是給我的,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收下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權(quán)利來插手我的人生偷窺別人的悲慘過去好玩兒嗎,阮楚楚”
阮楚楚要給他氣笑了。
“你不是不愿意離婚怎么,我目前作為你的妻子,連收一罐子咸菜都不行”她戰(zhàn)斗力全開,嘲諷道“你欺騙我的時候,想過自己有什么權(quán)利介入我的人生嗎傷害別人很好玩”
他雙目隱隱泛紅,額角甚至暴起了青筋,似乎下一秒就要動手。
“你捏痛我了。”阮楚楚“嘶”一聲,用力掙扎。
顧煜下意識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但仍然定定地看著她。
阮楚楚硬著頭皮跟他直視。
顧煜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一個小小的倒影,可怖又猙獰。
他一瞬間失神,隨后猛地甩開阮楚楚的手腕,靠回座椅里,系安全帶的手有些微的顫抖。
“抱歉,我情緒有些失控。”過了一會兒,他沒什么起伏地開口。
阮楚楚一絲誠意都沒聽出來。
她手腕上現(xiàn)在還痛著呢
同情她同情這個大反派,誰來同情原主和她
果然只有遠(yuǎn)離顧煜,才能保證人身安全
兩個人彼此都當(dāng)對方不存在,沉默地將車子開回了阮家。
顧煜將車停在大門外,眼底的那抹兇意已經(jīng)消失殆盡,但仍舊沉著一張臉,道“我公司還有事,不留下吃飯了。”
不留正好,誰稀罕不成
阮楚楚回了他一個白眼,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手一推,車門還是鎖著的。
她蹙眉回頭,用眼神示意他開鎖。
顧煜討人嫌的聲音又響起。
“瓶子,帶走。”
阮楚楚氣得恨不得掄起那倆瓶子甩他腦袋上去,恨恨地將玻璃瓶抱起,挑眉看向他“這下可以了嗎”
顧煜深深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但又暗含警告“我再說一次,我對阮氏沒有惡意。如果你是出于這個原因調(diào)查我,沒必要繼續(xù)下去。”
“是嗎”阮楚楚冷笑,“你不心虛還怕我查你”
顧煜眼底是沒有掩飾的不耐,阮楚楚自然留意到了,她諷道“怎么,發(fā)現(xiàn)我不再跟以前一樣傻乎乎任你擺布,終于裝不下去了何必那么辛苦,你是什么人,我們不是心知肚明嗎”
面對阮楚楚的冥頑不靈,顧煜頭一次覺得有些無計可施,他張嘴想再說,阮楚楚抬起自己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手腕上留著幾道紅色的指印。
顧煜神色一暗,本能地垂眼,掩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自我厭惡。
“抱”
他話沒說完,就被“篤篤”的敲窗聲打斷。
是阮承平和覃佳慧。
顧煜深呼吸一口氣,放下車窗,已經(jīng)恢復(fù)自然,“爸、媽。”
覃佳慧彎下腰,問“怎么不開進(jìn)去”
“我接到電話,說公司還有事,不留下吃飯了。送楚楚回來,馬上就要走。”顧煜將剛才對阮楚楚用過的說辭重復(fù)了一遍。
覃佳慧察言觀色多厲害啊,一眼便瞧出兩人是鬧矛盾了。尤其是自己女兒,臉上只差沒寫上“我很生氣”四個大字了。
顧煜出差回來一下機(jī)就先來了阮家,給他們夫妻二人送特產(chǎn)和禮物。聽說阮楚楚出門,又主動去接。
覃佳慧都是看在眼里的。
阮楚楚有小脾氣她心里清楚,雖然是自己女兒,但女婿也是半子,總不能偏袒欺負(fù)人家吧
想起李嬸說的夫妻倆在家還鬧的分房睡,覃佳慧打定主意要給兩人說和說和,她推了一把丈夫。
阮承平立刻會意,拿出大家長的威嚴(yán),道“再忙吃頓飯的功夫總歸有的,公司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飯的嗎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你一個剛出完差的副總著急忙慌往回趕”
覃佳慧附和“就是,快進(jìn)去吧,我讓管家早些開飯。”
顧煜推辭不過,只得將車開了進(jìn)去。
等吃完晚飯,顧煜陪阮承平喝了會兒茶,又提出要走。
阮父瞄了一眼覃佳慧,見妻子在桌子底下悄悄擺手,他咳嗽一聲,道“這都什么時候了真要有急事早不知給你打多少電話了。你進(jìn)屋這么久,電話響過沒有上次不是說跟楚楚過來多住幾天么,正好出差回來也累,今兒別回去了,就在這休息吧。”
顧煜將阮父阮母的互動瞧在眼里,明白他們是有意緩和他同阮楚楚的關(guān)系,估計是最近他倆的反常讓長輩擔(dān)心了。
他看向阮楚楚,對方皺著眉沖他微微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想讓父母多心和擔(dān)憂。
他也正因為知道阮楚楚十分重視父母,才篤定自己的計劃暴露后,阮楚楚會暫時對二老隱瞞他們兩人的真實情況。
“好,那我發(fā)個短信說一聲。”略一沉吟,顧煜配合答道。
阮承平和覃佳慧聞言,均松了一口氣。
晚上,阮楚楚坐在臥室床上跟顧煜大眼瞪小眼,“我不是跟你使眼色,讓你不要留下嗎”
自認(rèn)為完全理解了對方小動作的顧煜“”
“下午在車?yán)铩!鳖欖现噶艘幌氯畛氖滞螅\懇道“我很抱歉,是我失態(tài)了。”
說完他取出一只藥膏遞過來,“活血化瘀的。”
阮楚楚想起他前不久出去過一趟,沒想到是去買藥,但仍睨著他沒動。
顧煜將小盒子擱在她身邊,轉(zhuǎn)身去衣柜里翻被子,“我打地鋪。”
阮楚楚挑眉,這人還挺有自覺。
她隨手拿起藥膏看了看,發(fā)現(xiàn)包裝說明里居然還特別備注了孕婦可用
作者有話要說 吸煙有害健康,男主亂扔煙頭的行為是不對的求生欲極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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