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是中心城的最初的創(chuàng)造者, 也是維持各個小世界平穩(wěn)運轉的能量來源。
在這龐大的能量體系中, 又分出了兩部分, 一部分傾注到各個小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 顧沉身上, 另一部分傾注到了負責維護小世界持續(xù)的規(guī)則身上。
這些都是課本知識,李魚背得滾瓜爛熟季, 但這確實他頭一次親耳聽到關于高層的事。
李魚,“顧先生負責創(chuàng)造,規(guī)則負責秩序,在我進入管理局前,他們一直配合的很好,為什么突然要更換人選”
“這個我不能說, 但當您離開這個世界, 再醒來的時候, 一定會知道答案。”特助說完猥瑣的搓著手, “您之前說的幫我調部門的事情, 算話吧。”
李魚點頭,“當然算話。”
反管中心的工作不是人干的,能堅持下來的都是好漢, 李魚對特助這樣膽小怕事,又容易被威逼利誘的人沒多大信心。
但既然答應了,他就一定幫忙把事辦成。
至于以后的事,就看他自己的了。
獲取到的資料不多,好在信息量很大, 李魚離開客臥,換鞋出了家門,準備去趟紅月亮。
坐上出租車,之前特助說的話重新浮現在腦海。
管理局高層除了主神以外,其余兩個職位并非亙古不變,是人就會衰老,精神力自然也要受到影響,當創(chuàng)造者和規(guī)則無法再勝任之前的工作,就須要重新從人群中篩選出新的勝任者。
但據李魚所知,自中心城建成至今,管理局高層的兩個職位從未有過變動。
甚至在曾經學習的課本中,老師還曾略帶驕傲告訴大家,規(guī)則和創(chuàng)造者是中心城精神力僅次于主神的存在。
主神的力量在若干年前被傾注到他們兩人身上以后,這份力量就已經被他們完美轉化成了自己的,即便再過千年,他們也不會隕落。
可從特助的話來看,規(guī)則很可能正在或是已經隕落。
李魚搖下車窗,涼風吹了進來,額頭涼涼的,“1551,特助給的信息有點燙手,不是我該知道的。”
心里抖了抖,他問,“我會被開除嗎我真的只是想知道關于任務目標的信息,不想知道上層的隱秘。”
“不會。”系統(tǒng)說,“你只要不把事情說出去,引起恐慌和混亂,沒有人會責怪你。”
李魚,“真的”
對他來說,創(chuàng)造者和規(guī)則遙不可及,有幸握個手都能讓他高興三天三夜,如今跨過了握手的步驟,知道了他們不可言說的秘密
跨度有點大。
怕被滅口。
1551淡定,“真的。”
對于這位聽得見摸不著的朋友,李魚還是很信任的,高懸的心落回平地,決定一定要守好這個秘密。
短暫的沉重之后,青年又忍不住笑起來。
他老公要是能坐上管理局最牛逼的兩個坐席之一,以后萬千世界他還不得橫著穿
光是想一想就好爽啊。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停在紅月亮門外。
自從知道目標身體會出問題,李魚就辭掉了紅月亮的領班工作,今天來,是因為前幾天唐宋給他打過電話,說是要發(fā)季度獎金。
紅月亮白天不營業(yè),之前的保安大哥如同往常一樣,兢兢業(yè)業(yè)的守在大廳里。
唐宋坐在保安大哥對面,手里拿著手機玩游戲。
見到好友,他立刻起身,帶著人去了三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小帳篷早就被收了起來,留出一片空地,但周圍多了幾個置物架,上面全是驅邪辟煞的擺件。
李魚伸手撥弄鎏金貔貅的腦袋,手掌貼著頭頂,一路摸到屁股。
民間有說法,一摸貔貅運程旺,二摸財運來,三摸步青云。
李魚心想,我一不要錢,二不要權,我只要老公平平安安。
“嘿,想什么呢。”唐宋五指張開,在青年眼前晃了晃。
李魚回神,“除了我老公,還能是什么。”
唐宋抱著胳膊打哆嗦,“你酸不酸,天天膩在一起還不夠”
“不夠啊,永遠都不夠。”李魚說完把自己給肉麻壞,不好意思的笑,他看見唐宋拉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個信封。
信封不薄,里面錢不少。
啪的一聲,信封被從辦公桌對面扔過來,李魚拿起來,手指撐開信封。
下一瞬,他兩眼瞪圓,“這么多”
唐宋挑眉,“當然,生意好嘛,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
“怎么說”李魚錯愕,他都有兩個多月沒來過紅月亮了。
唐宋沖好友勾勾手指,示意他過來,“你老公幫我拉了不少客源,真的,盛世的員工聚會喝酒都來我這兒,你這點錢比起我賺的只是九牛一毛。”
李魚連忙把信封揣進兜里,“那這錢我拿著不扎手。”
變相等于是老公給的零花錢。
好久沒摸過錢了,李魚把信封又掏出來,用手指比了比厚度,心滿意足的貼身放回去。
唐宋,“”
唐宋扶額,“哥們兒,有點出息好不好,這么愛錢出來繼續(xù)跟我混唄。”
“不行。”李魚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我要當家庭主夫。”
個人有個人的追求,做為好朋友好發(fā)小,唐宋不會去評判他的選擇,只說,“盛易明要是敢對不起你,你就跟我說,我?guī)湍阕崴!?
李魚打量唐宋瘦削的身板,違心的點了點頭。
唐宋挺起胸膛,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對了,阿旺你還記得吧。”
一個可憐又可恨的人,李魚想,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人的。
“他怎么了”
“他不是在咱們這兒沒親人嗎,老家又遠,前段時間街道辦給我打電話,問他能不能回紅月亮上班,我,我暫時沒給答復,想先問問你”
李魚蹙眉,“他可以去別的地方。”
總不可能是還沒放下阿香,對這間夜總會還有執(zhí)念吧。
唐宋嘆了口氣,“他不是有只手受傷了嗎,聽街道辦的說,使不上太大的力氣,在其他地方上了兩天就被趕走了,連工資都沒拿到。”
李魚問系統(tǒng)知道這事兒嗎。
1551說,“知道,他那只手被陰邪入骨,確實廢了,手指關節(jié)不如以前靈活,拿不穩(wěn)東西。”
世界上可憐的人很多,每個人都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力所能及的幫人自然是好,但如果幫助這個人的同時,自己也要承擔某種風險,就需要好好掂量了。
李魚問唐宋,“你怕他嗎”
唐宋苦著臉,“不怕是假的。”
他雖然不能像發(fā)小那樣看見什么,卻也切實的體會過周遭氣氛,那種一踏進某條走廊,就渾身發(fā)冷的感覺,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
唐宋問,“你說他還會做那些事嗎”
“應該不會。”李魚說,“阿旺做那些事都是因為他姐姐,如今阿香已經去投胎了,他應該也放下了吧。”
我們也不能因為壞人做錯事,就認定他永遠是壞人。
任何人都有改邪歸正的可能。
唐宋一只手揣進兜里,摸到了發(fā)小之前給他的護身符。
護身符外包裹著塑料殼,里面的金色符箓光亮如初。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最近兩次眼看著要出小車禍,他都化險為夷,平安無事。
唐宋把護身符掏出來,半空搖晃,“這個你從哪兒來的”
李魚早把這枚道具忘了,怔了下,“大師給的。”
“北山那位老先生”
“比老先生還要厲害的老先生。”
唐宋不說話了,寶貝的把東西揣回兜里,心里充滿了安全感,“那我跟街道打電話,讓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