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或許,這場酒席,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針對馮兄的陰謀,沖著他一雙寶眼來的。
鑒于那時當(dāng)事人馮靈萄已醉,后頭的記憶有些模糊。他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個大概。
“之后,我就用和你們的約定為借口提前離席。歪歪倒倒的走出酒樓上了車,不料半道上殺出了幾名蒙面兇徒,我那車夫嚇得大叫一聲,丟下我獨自逃命去了。”
“正在我有感吾命休矣的時候,突然又冒出來了兩批持刀兇人,三方混戰(zhàn)。于是,趁著他們無法顧及到我,趕忙狂奔進(jìn)了巷子里。我像只無頭蒼蠅,拼命地跑。不知道跑到何處摔了一跤,剛想站起來,后腦勺就被人敲了一記悶棍失去了意識。”
“待我再度清醒過來,人便已經(jīng)躺在了荒宅里,滿鼻血腥,整顆腦袋特別是一雙眼睛錘子敲打似的疼痛。我慌亂一摸眼,摸到兩個凹陷,方意識到,有人殘忍的挖走了我的雙目。可恨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是誰干的”
馮靈萄咬牙切齒,說及這兒,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真相如墜冰窖的感覺重現(xiàn)。
他緊緊摟住自己哆嗦成篩子的身體,吞下了哭泣的欲望,用變得沙啞的嗓子含恨嘶吼道“無恥歹人便是挖了我的眼睛又如何不是神,不是仙,難不成還能挖出自己的換我的進(jìn)他眼眶里嗎”
他一席純屬發(fā)泄的話語令柳青玉茅塞頓開。
目前沒有先進(jìn)的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就算挖走了馮兄的眼睛也沒辦法安嵌進(jìn)去正常使用。除非除非兇手不是人,或者身邊有不是人的鬼怪相助。
這時候,王南覺得自己猜到了真兇,語夾怒火開口道“昨兒馮兄才酒醉和同窗們說破了自己眼睛的秘密,晚上他就出事了,所以作惡的一定是書塾里的人。我回府馬上請父親派遣捕快查探清楚兇手是誰,為馮兄討一個公道。”
“有可疑的不止書塾的人。”柳青玉聞聲停止了思考,搖了搖頭,繼而冷靜分析道“天福樓那樣的地方人多口雜,馮兄那日醉酒大鬧,聲音傳出門外,難免叫外人聽入耳,知曉他一雙眼睛的能力萌生了貪念。譬如那張家郎君,許就是其中一位。”
是了,是這樣的了。
馮靈萄聽得入神,結(jié)合柳青玉的分析回憶昨天的一幕幕經(jīng)歷,不知不覺坐了起來,捶榻懊悔自己不該縱酒失言,以致于招來了災(zāi)禍,毀了眼睛和大好前途。
與此同時,他面前的柳青玉不曉得想到了什么,驟然話語一頓,喜怒不明的笑了一聲。
少焉,柳青玉微微瞇起眼眸,才踱步接著往下說“據(jù)我推測,起初出現(xiàn)的那三伙人并無挖你雙眼的念頭,最多只是想劫走你,把你藏起來,讓你用一雙寶眼幫助他們尋寶生財。而敲你悶棍的那人則不同,他既然敢動手挖你雙目,想必有為己用的辦法。”
那么,會是什么樣的人擁有這種能力呢
柳青玉從前不清楚,但昨日他知道了一個人朱爾旦
連心臟這種攸關(guān)性命的器官,他都換過了一顆,想來換眼對于他而言不過是小意思。
眾人聽得柳青玉一番思維清晰、頭頭是道的分析,頓時如醍醐灌頂。
轉(zhuǎn)念王南四人就跟柳青玉想到了一處,懷疑到了同一個人身上。他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朱爾旦”
馮靈萄激動地站起來,“不可能怎會是他”
柳青玉慢條斯理道“從前的朱爾旦,我堅信干不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然而如今這個換過心轉(zhuǎn)了性的,我就不敢相信了。”
汪可受也點頭表示贊同,“柳兄言之有理,況且昨天馮兄酒后說破了朱爾旦換心的秘密,惹了他一頓大怒,還放言威脅馮兄,算是得罪狠了他。私以為,朱爾旦的嫌疑最大。”
馮靈萄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他為的是什么”
“誰知道呢,可能是貪婪作祟,也有可能是純粹想報復(fù)你。當(dāng)然了,我只是覺得朱爾旦的嫌疑最大而已,沒說一定是他。”畢竟沒有證據(jù),柳青玉并未把話說死。
王南撓撓頭,看看這個瞅瞅那個,試探建議說“不如我們找機(jī)會試探一下朱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