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倒地,露出一道走廊。
走廊里堆滿了厲鬼。
凌禪來的突然,厲鬼們的動作一頓。
下一秒,厲鬼們立刻扭身,目光貪婪得撲向凌禪,鋒利的利爪在空中劃過漆黑的弧線。
凌禪左手拿出一沓紅底煞符,右手手里出現(xiàn)一把桃木劍。
紅符耀眼,桃木生風(fēng)。
幾秒后,厲鬼們齊齊哀嚎著抱頭鼠竄,但依舊被快若閃電的桃木劍分割成數(shù)份,隨后,一道道白色的紙符在空中來去翩飛。
幾分鐘后,通道內(nèi)空空蕩蕩,凌禪手里卻多了一沓漆黑的妖鬼符。
凌禪走向第二扇門。
轟隆轟隆
凌禪一路踹著門,一路捉著鬼闖過去,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殿。
望著最后一道石門,凌禪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收了手里的雷擊桃木劍、妖鬼符,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又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確定沒有任何不妥,才伸出手按住石門。
這一次,石門倒得悄無聲息。
既沒有聲響,也沒有灰塵。
石門倒下,凌禪看到鬼門的主殿里干干凈凈,放眼望去只有一個蒲團(tuán)。
蒲團(tuán)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微微垂首盤膝而坐的男人。
男人脊背挺直,身穿白襯衣,黑長褲,外罩一身黑色修身長款風(fēng)衣,腰間的皮帶上掛著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血紅色令牌,令牌中央刻著繁體百鬼兩個字。
令牌是巫鬼道的百鬼令。
盤膝而坐的人,是逢漠。
逢漠垂著頭,從凌禪的角度只能看到逢漠線條流暢的下半張臉,以及似笑非笑的薄唇。
與他記憶里的一樣。
這個人看似溫柔,實(shí)則淡漠。
凌禪沉默片刻,往前走幾步,停到逢漠跟前,然后緩緩得蹲下身。
十六歲時逢漠就比凌禪高上很多,如今12年過去,逢漠依舊比凌禪高,凌禪只有抬頭,才能看到逢漠的臉。
逢漠長的很好,五官立體輪廓深邃。
相比凌禪記憶里那張稚氣未脫的臉,現(xiàn)在的逢漠更加俊美英挺,深邃的面部輪廓更符合他眉宇間舍我其誰的霸氣。
可惜的是逢漠的雙眼閉著。
但凌禪知道,如果那雙眼睛睜開一定是幽暗深邃,鋒利而邪氣。
現(xiàn)在十幾年時光飄然而過,如果逢漠還活著,眼里或許會多幾分沉穩(wěn)內(nèi)斂。
凌禪定定得看了逢漠兩秒,伸手摸了摸逢漠左胸的位置,那里空空蕩蕩,心臟與三根肋骨都不見了。
凌禪沉默片刻,把逢漠的尸體抱起來,說“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
他12歲時還只是個普通的風(fēng)水師,因貪玩入深林,遇到了一只惡妖,在他即將被惡妖吞吃入腹的時候,逢漠踏風(fēng)而來,救他一命。
救命之恩,他一直銘記。
凌禪垂了垂眸,把逢漠的尸體放進(jìn)自己帶來的聚陰棺木里,然后找了個山清水秀風(fēng)水上佳的地方把逢漠下葬,立碑。
凌禪靜看了石碑一會兒,轉(zhuǎn)身離開。
凌禪離開后不久,一個白嫩的小娃娃從石碑后探出腦袋,略長的眼睛看著凌禪的背影。
看了幾秒,娃娃踏上凌禪走過的路。
又是中午,凌禪到了帝都清水街。
清水街帝都老城區(qū)內(nèi)的一條主街,他離開前這里是古玩一條街,兩側(cè)都是裝修精致的古玩店鋪,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古玩愛好者在這里交流走動,紅紅火火。
現(xiàn)在街兩側(cè)的店鋪大多關(guān)了門,只有零零散幾個半開著,開著的店鋪都是賣壽衣、冥紙的,還有那么一家是賣棺材的。
整條街都冷冷清清,蕭索陰沉。
凌禪腳步不緊不慢,但速度卻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清水街的最中央。
清水街的最中央是一棟獨(dú)立小樓。
小樓一共三層,通體砌著白磚坐北朝南,整體建造得很精致,每一層都帶著寬敞的大陽臺,只是陽臺上邊上擺放著的盆栽已經(jīng)干癟,像是被吸干了生命力一樣枯敗。
清水街上是統(tǒng)一的木牌匾,小樓門頭也不例外,木匾上龍飛鳳舞極其瀟灑得寫幾個大字凌家事務(wù)所。
凌禪的目光落在小樓的玻璃門上。
玻璃門把手上掛著手腕粗的鎖鏈,鎖鏈上貼著幾張淺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畫著復(fù)雜的朱砂線條,線條交錯復(fù)雜神秘莫測。
凌禪疑惑“封鎖咒。”
凌禪往旁邊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小樓四周每隔一兩米就貼著幾張封鎖咒。
凌禪皺眉。
封鎖咒是符咒的一種,一般是用來封印隔離邪惡的妖物。是誰這么大膽用在了他家祖?zhèn)鞯氖聞?wù)所上
凌禪幾步走過去想去揭符咒。
“凌哥,別碰”
凌禪聽到一道清亮的聲音。
凌禪側(cè)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邵辛延。
邵辛延穿著白色t恤牛仔短褲,頭發(fā)有些亂,臉上掛著汗珠,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
邵辛延氣喘吁吁“凌哥別碰。”
昨天與凌哥分開后他就總覺得忘了什么東西,中午碰到付家那個小子,邵辛延突然想起來凌家事務(wù)所被封印了
想起這事兒后他玩了命往這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