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裝修簡約大氣的辦公室中,齊禮看著坐在他對面那個喝著奶茶,隨手在文件上簽名的女人,縱然在被人吐槽為不動聲色的笑面虎,此時也不禁有些破功。
明明是二十六歲的孩子他媽,但是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舉止,卻仿若是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
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的咬著吸管喝著奶茶就不說了,她那雙漂亮的黑眸中,透著清澈與單純。
齊禮作為律師圈里的第一人,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客戶了,所以要論起看人的話,他是真的很在行。
他雖然沒有見過安夏,但是無論從莫禹森那里,還是王侃文那里,他所聽到的有關(guān)于安夏的描述,都是一個不關(guān)心孩子和老公,喜歡奢侈品,喜歡花錢的拜金女形象。
這樣的女人,應(yīng)該是貪婪的,勢利的,成熟的。
至少,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個,看起來好像就只有十八九歲天真單純的少女模樣的安夏。
“你都不看一下這些合同就簽字嗎”
齊禮不禁得開口說道。
以前從來都沒有喝過奶茶,現(xiàn)在正開心地喝著奶茶,沉寂在奶茶世界中的安夏,聽見了齊禮的話后,下意識的又是咬了咬吸管。
哎呀奶茶好好喝啊以后一定要每天都喝一杯
“為什么要看難道你們還能騙我嗎”
安夏眼睛瞪得圓圓的,小聲地嘟囔著。
不知道為什么,齊禮看著安夏這幅模樣,就想到了小白兔這種生物。
“在說啦,我有我們家敏敏呢我們家敏敏聰明著呢”
安夏得意地挺起了胸脯,驕傲的說道。
從來都沒有被人這么親昵的夸贊過的錢雪敏,十分罕見地紅了紅臉頰。
“嘖。”
齊禮砸了咂嘴,好笑地看了安夏和錢雪敏兩人一眼,心中嘀咕著,看來安夏也沒有那么的傻白甜。
“好了,安小姐,離婚證不日就會送到您的手中,您看,是送到哪里”
見著安夏簽好了那些合同之后,齊禮笑的十分官方的看著她。
“啊,你交給我家敏敏吧,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要住在哪里。”
安夏想了想,她現(xiàn)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首都的那些房產(chǎn)都有哪些呢。
于是便朝著錢雪敏求助的看了過去。
“恩,就交給我吧,我轉(zhuǎn)交給夏夏。”
聞言,齊禮點了點頭,在見著兩人轉(zhuǎn)身欲走時,他還是沒有憋住的,將心中好奇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安小姐,我有些好奇,你為什么會突然答應(yīng)離婚”
不管現(xiàn)在莫禹森給她多少的財產(chǎn),可是都沒有莫太太那個位置值錢啊。
尤其是,他也知道,安夏從前可是死也不離婚。
“大概是心死了吧。”
安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忽然酸澀難受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她離婚了,引發(fā)了還遺留在她身體中的一些原主的情感。
忽地,安夏就想要為這段感情做一個了解。
為原主和莫禹森的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莫禹森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孩。也許,你們覺得我是一個拜金女,我之所以不想跟莫禹森離婚,是因為我愛錢。
但是,你們可能是忘了,大學(xué)的時候,莫禹森是所有人公認(rèn)的窮小子,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有錢。而我,喜歡了這個窮小子整整四年。甚至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嫁給了他。”
說著說著,安夏又被心中那股情緒影響的,紅了眼圈,聲音中也帶上了脆弱的顫音。
原主,從來都不是什么拜金女。相反,她對于男主的愛,對誰都來得更為純粹。
而她之所以會被傳出不關(guān)心老公,不疼愛孩子,也不過都是男主的冷暴力吧
孩子自從懂事之后,就被送進了全日制的精英學(xué)校,被男主帶在身邊親自教育。
而至于關(guān)心男主原主也得要能夠接觸到男主啊
男主經(jīng)常不著家的,而且也不將女主介紹給他的朋友圈,不帶他出門,只是給她錢,給她卡。
這樣,原主被這樣冷暴力,一個人孤獨地生活著,可不就只剩下買買買來緩解痛苦了嗎
“嫁給他的時候,我高興的快瘋了。我以為,他也愛我,我以為,我們會幸福的組成一個小家庭。但是,我沒有想到,卻是我噩夢的開始。”
看著安夏那痛苦地模樣,看著她噙在眼眶中一直打轉(zhuǎn)的淚水,錢雪敏和齊禮都沉默了下來。
尤其是錢雪敏,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她心疼安夏,同時也自責(zé)她沒有發(fā)現(xiàn)安夏生活的竟然這么的痛苦,竟然也誤會了安夏變了,變成了只知道買買買的闊太太。
“第一年,我以為他對我冷淡是因為我們的兒子還小,需要人照顧。
第二年,他將我與我們的兒子隔離”
隨著她口中吐露的話語,安夏對于原主的那些記憶漸漸地清晰了起來,那些經(jīng)歷都歷歷在目,仿佛她也經(jīng)歷過一般。
“一直到現(xiàn)在,第五年了。我放棄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可能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可能從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而他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
說到了這里,安夏哽咽的說不出聲了,淚水也不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情感在作祟,也明白,原主無法將莫禹森喜歡陶梓欣這個想法給說出口。
因為她還是不甘,她還是愛著那個男人。
“夏夏,不說了,不說了。”
看著安夏哭的稀里嘩啦,已然是崩潰的模樣,錢雪敏抱住了安夏。
“不,讓我把我的感受說完吧。說完了,我也就放下了,就當(dāng)我和莫禹森徹底地畫上句號。”
她有預(yù)感,只要她徹底地把原主的感受說完,原主留下來的那最后一點情感,就會徹底消失掉。
安夏接過了錢雪敏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臉,繼續(xù)道。
“你們可能不知道,其實可以的話,我并不希望他是一個那么有權(quán)有勢的人。我只希望他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男人。這樣,我也不會擔(dān)心太多,這樣我也不會為了他,而放棄了我的家人。”
是的,原主的家人。
伴隨著記憶一波一波的進入她的腦海中,她這才發(fā)現(xiàn),小說中那么格式化的紙片人炮灰女配,其實是那么的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