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不僅沒拉開,反倒是像怕曬醒了她一樣,被人拉得更嚴實,房間里昏昏暗暗地透不進光來,陸以凝看了眼手機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十點,今天屏幕上意外地沒有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身側(cè)的床也已經(jīng)空了,胳膊往那邊一伸,半點那人的溫度都不剩,他身上的味道倒是還殘留了些。
就是這個味道,陸以凝在國外的時候,不止一次地懷念起來。
有多懷念呢
她買曾經(jīng)一口氣了幾瓶和這種味道相近的男士香水,每天都噴在被子和枕頭上,但是即使再像,也和他身上的那一種有所出入。
現(xiàn)在再聞到這種味道,而且就近在咫尺,一個伸手就能擁抱住的距離,陸以凝把眼睛閉上,沒忍住真伸出了手把另一半的被子抱進懷里,再把臉整張埋進去,深深吸了一口氣。
門被人推開的時候,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出來,大概過了半分鐘,她才猛的把臉從被子里抬了起來,扭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
陸以凝嘴角還彎著一本滿足的弧度,在看到門口站著的唐慕白那一瞬,直接條件反射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伸手扒拉了一下頭發(fā),眼睜睜看著唐慕白意味深長地盯著剛才還被她抱在懷里的被子看了幾眼,然后他眼睫一抬,“洗漱一下,吃午飯。”
這種相處方式,就像是他們分手的這幾年壓根不存在過,沒有埋怨也沒有尷尬,陸以凝眨了下眼睛,慢半拍似的應了聲,然后起身下了床。
唐慕白訂的套房果然比陸以凝雜志社訂的高級,浴室客廳廚房一應俱全,陸以凝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午飯是唐慕白做的。
很簡單的白粥和雞蛋餅,但是味道意外的很不錯。
陸以凝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吃飯的時候都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后者吃飯的時候也不習慣說話,全程就由著她看,直到放下了筷子,他才慢條斯理地邊擦手邊看過來“想問什么”
“哦”陸以凝也沒藏著掖著,“你還會做飯啊”
唐慕白“不然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
陸以凝默了默,然后吐了幾個字出來“挺意外的。”
當然意外,連唐慕白自己都覺得意外。
本來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進廚房這種凡人地兒,但是后來工作了之后,經(jīng)常早出晚歸,連保姆都不怎么能派的上用場,他干脆也就自己學了做飯。
也是那時候他才知道,做飯其實根本沒有那么簡單,第一次被菜刀劃破手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陸以凝。
他這樣常拿手術(shù)刀的一雙手尚且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更別提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連高數(shù)都學不好的陸以凝了,就那一瞬間,他心里好像突然就輕輕地抽了一下,有一種鈍痛漸漸蔓延開來。
唐慕白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食指,然后又抬頭看向陸以凝,一句話說得別有深意“誰都會變的。”
陸以凝喝粥的動作一頓,牙齒輕咬住瓷勺,她下意識抬眼看過來,對上男人專注而深沉的視線,突然就想起了他昨天說的那句話
“我可以改的。”
陸以凝連忙又把視線收回來,像是遭受了某種暴擊,心臟撲通撲通,一下下跳的飛快。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可能還是要栽在唐慕白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