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信以為真,也就睡了。
與此同時,后院的一間下人房里,碧云坐在模糊的銅鏡前,再次描了描她細細的眉毛。
鏡中是一張秀麗的臉龐。
碧云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既然夫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老太太,就算心里不樂意,夫人肯定也會把她帶到侯爺面前的。侯爺是個大忙人,夜里晚歸是常事,再等等,等侯爺回府了,說不定今晚她就能伺候侯爺了。
放下眉筆,碧云眼里充滿了期待。
然而碧云等了一晚,也沒有等到任何人的召喚,只有初冬夜里呼嘯的寒風(fēng)與她作陪。
翌日清晨,終于有人來瞧她的門了。
碧云深深吸了口氣,重整精神去開門。
叩門的是沈卿卿院里的一個小丫鬟,讓碧云隨她去見主子們。
一聽侯爺也要見她,碧云面露喜色,借口回房拿東西的時候趁機又飛速打扮了一番,然后才隨小丫鬟去了正院。
正院,李贄正與沈卿卿閑聊,今日他休沐,準備陪沈卿卿出去逛逛,或是回娘家散散心。
沈卿卿低聲嗔他:“你才回絕了祖母就陪我出門,祖母還不氣出病來。”
李贄是祝老太太帶大的,他愿意孝敬自己的祖母,但他并非愚孝之人。
“這次就罷了,下次陪你去探望岳父岳母。” 李贄笑著保證道。
沈卿卿領(lǐng)他的情,親手為他續(xù)了碗茶。
“侯爺、夫人,碧云帶到了。” 玉蟬進來稟報道。
沈卿卿立即看向李贄。
李贄喝了兩口茶,起身道:“人你不必再見,我先去萬福堂,回來再陪你。”
沈卿卿遞了他一個 “保重” 的眼神。
李贄摸摸她頭,神色如常地出去了。
院子里,碧云站在一旁,瞧見挺拔俊美、面帶溫和淺笑的侯爺,她心跳加快,羞怯地垂下了頭。
李贄淡淡掃了她一眼,經(jīng)過她身邊時才道:“隨我去萬福堂。”
他的聲音里并不帶任何怒意。
可碧云的心卻沉了下去,昨夜侯爺見都沒見她就要退了她,一定是夫人仗著身孕反對侯爺納妾了。
沒關(guān)系,還有老太太呢,侯爺總不能為了新婚才半年的妻子就駁了老太太的顏面。
碧云并不是很擔(dān)憂地跟在李贄身后,顯得很是乖順。
萬福堂,祝老太太與江依月剛用過飯不久,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初冬的陽光溫暖柔和,照得江依月膚色白皙,宛若透明,極其惹人憐愛。
看到李贄與碧云,江依月神色微變,低聲與祝老太太說了什么,再與李贄打聲招呼,她就先退下了。
“你這是何意?” 祝老太太掃眼碧云,保持微笑的模樣問孫子。
李贄扶住她胳膊,溫聲道:“咱們?nèi)d堂說。”
祝老太太抿抿嘴,祖孫倆一起跨進了堂屋。
屏退下人,李贄開門見山:“祖母,您送我丫鬟是好意,卿卿賢惠也勸我收下,但我很久以前就跟您說過,我不想我的后院像二叔那般充滿算計,更不想我的子嗣因為妻妾爭寵有任何不測,也許您挑的丫鬟個個本分,可我在朝中已經(jīng)很累了,沒有多余的精力再觀察她們有沒有起爭寵的心。”
祝老太太皺眉道:“誰讓你去分辨了?妾室們自有卿卿調(diào). 教……”
李贄擺擺手,不容商量地看著老太太道:“祖母,除非卿卿膝下無子,否則我絕不納妾,您若執(zhí)意塞人給我,只會令我頭疼,朝中形勢復(fù)雜不容分心,望祖母體諒。”
他一提朝堂,祝老太太登時想到了她的貴妃孫女。
“怎么,那邊又要對付阿莼了?” 祝老太太緊張地問。
李贄什么都沒說,但神情嚴肅,似是默認。
祝老太太立即沒心思再考慮長孫后院的事了,如果貴妃孫女倒了,整個侯府就完了。
“好,我明白了,你安心上朝,家里有祖母擔(dān)著,不必你惦記。” 祝老太太語氣堅定地道。
李贄神色緩和下來,朝老太太拱手:“卿卿年幼,以后還要多勞祖母費心。”
祝老太太重重地點頭。
長孫要走,祝老太太親自送他出門,回來見碧云還在院子里站著,祝老太太想了想,讓身邊的嬤嬤將碧云退回人牙子那里。
碧云當場就哭了,跪著求祝老太太收留,可惜話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后院的廂房里,江依月聽到了碧云的哭聲。
仲常哥哥沒有收下碧云嗎?
看著面前綻放的一朵粉菊,江依月目光變得復(fù)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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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太困沒有更新,如果非要找個體面點的理由,大概是因為我買的兩條小金魚都死了吧,哈哈哈,露出悲傷的微笑……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