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淵兇巴巴的語氣讓傅凜心涼了大半截。
絕對是扒了他馬甲,準(zhǔn)備秋后算賬了。
傻子才去自投羅網(wǎng)。
“不,我不。”傅凜拒絕,“溜了溜了,拜拜。”
說罷,他即刻掛斷電話,還順手給沈淵的微信發(fā)了個略略略的表情包。
另一邊。
沈家大宅內(nèi),恐怖的陰氣席卷整間宅子,沈淵猛地站起身,單手捏碎了自己的手機(jī)。他拎起一旁的大衣,作勢往外走去。
大伙皆面面相覷,縮在角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沈末小心翼翼地拽住沈淵的大衣袖子“哥,你去哪呀”
沈淵冷笑“把他抓回來,關(guān)起來。”
聽到他這番言論,角落里的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并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原來是他們要玩囚禁y啊”
“嚇?biāo)牢伊耍€以為發(fā)生什么大事兒。”
沈末的腦電波和其他人完全處于同一個頻道,但她想得比旁人更多一點(diǎn)。
小姑娘悍不畏死地抓緊她哥,大喊“冷靜點(diǎn)大哥。你要知道,被帥哥囚禁是一種情趣,但被丑逼囚禁”
她話沒說完,卡在喉嚨里不敢繼續(xù)下去。
震驚,她怎么把丑逼兩個字直接說出來了呢
不要命了嗎
其他人皆以注視烈士的眼神盯著沈末,又開始新的一輪悄悄話。
“小末好勇氣。”
“不愧是傅哥帶出來的。”
沈淵臉色數(shù)變,他揮手掀開沈末,但最終還是沉著臉坐回了椅子上。
面容猙獰的惡鬼略閉上雙眼,無言地靠著椅背,他左手單手撐著額頭,右手順勢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一直沉默地立在一旁的沈北延重新微微俯身,一手捏起法訣,另一手懸于沈淵身側(cè),源源不斷的靈氣攜卷著陰氣,滋潤、溫養(yǎng)著惡鬼的右骨臂。
惡鬼毫無血肉的手一反常態(tài)地重新結(jié)出血肉,這畫面本應(yīng)充滿希望與生機(jī)。但泛著黑氣的血肉更像是用什么骯臟之物堆砌出來的,讓人心生畏懼與不適。
“北叔。”沈淵微微側(cè)頭,“傅凜他你怎么看”
沈淵問得含糊,但沈北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沈北延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他沉思了許久,才總結(jié)道“他確實(shí)把您放在了心坎上。”
“北叔說得對。”另一邊的沈末瞪起眼睛,咋呼起來,“哥你怎么回事啊傅凜哥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還想他怎么樣”
沈淵看了眼沉穩(wěn)可靠的中年人,又瞥了眼咋咋呼呼的少女。
他略顯疲憊地閉上眼睛,臉上卻流露出猶疑之色。
秦鈺謙果然找上了傅凜。
他從咖啡店沖出去后,慌不擇路地猛跑了兩條街,才緩過勁來。但他心中仍充滿不安,即使站在陽光普照、人來人往的商業(yè)步行街上,依然慌張得不能自已。
他被惡鬼抓過的手臂一直隱隱作痛,提醒著他剛剛發(fā)生的一切。
他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咖啡店,甚至不敢往人煙稀少的地方挪步。
在太陽底下迷茫地曬了幾十分鐘后,秦鈺謙才顫顫巍巍地聯(lián)系傅凜,約在步行街上一間人滿為患的中餐廳見面。
兩人會和后,傅凜悠哉悠哉地點(diǎn)了幾個菜,秦鈺謙像個鵪鶉一樣得坐在一邊,每隔幾分鐘就左右環(huán)顧一遍,很有幾分神經(jīng)質(zhì)的味道。
“剛才那東西是個什么”秦鈺謙臉色發(fā)青,話都說得不太利落了。
“不必在意。”傅凜輕描淡寫地?fù)]揮手,“他打不過我。”
“那它不在了么那就好、那就好。”秦鈺謙長出一口氣,放松了些許。
傅凜溫和地朝他笑笑“我先為你祛除陰氣吧”
秦鈺謙自然沒有異議。
傅凜撩起秦鈺謙的袖子,細(xì)致地觀察他手臂上的青黑色手掌印。
黑氣漸漸擴(kuò)散于附近的皮膚,越發(fā)可怖。
傅凜以食指在秦鈺謙手臂上一筆勾畫出驅(qū)邪符,他動作剛停下,手掌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留一點(diǎn)痕跡。
“不需要朱砂、符咒嗎”秦鈺謙有點(diǎn)吃驚。
“驅(qū)邪符而已。”傅凜不在意地聳聳肩,“謝謝惠顧,兩萬塊錢。”
傅凜亮出收款二維碼,示意對方支付。
秦鈺謙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遲疑了一瞬間后,還是乖乖地掏出手機(jī)付了。
殊不知自己被坑了一筆的秦小哥思前想后,開始主動求購商品“有沒有可以保佑我的符咒”
“有。”傅凜點(diǎn)頭,隨口標(biāo)價,“五萬一張。”
這個價格快超出秦鈺謙的承受范圍了,他皺了皺眉頭“效果能維持多久”
符咒能維持多久并不是固定的,這要看秦鈺謙有沒有遭遇邪祟攻擊,還取決于邪祟的強(qiáng)弱。
傅凜也沒興趣隔三差五地見秦鈺謙,給他畫符。
“我不推薦坐以待斃。”傅凜垂眸,語氣平淡地陳述,“直接找出癥結(jié)所在,將你招惹的邪祟鎮(zhèn)壓或超度,了結(jié)此事。”
“那些邪物為什么找上我”秦鈺謙不虞地瞇起眼睛,整個五官都透出陰鷙之意。
傅凜瞥了他一眼“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回憶回憶”